许爽一从医院回家就开始看电视,说是今天有她那啥“哥哥”的戏。
那个所谓的哥哥陈中贵也不认识,反正是个明星,挺有名的。
反正许爽一看到那男演员就开始发出可怕的尖叫,急得陈中贵忙让她冷静,别因为激动又把伤口给绷开了。
“要你管?”许爽白了陈中贵一眼:“你帮我热一杯牛奶过来。”
“好吧。”陈中贵点头哈腰,忙开了一盒鲜奶,倒杯子里放微波炉中加热。
这微波炉还是以前从陈尚鼎那里弄来的,再看看厨房中,其他电器好象都是他送来的,除了头顶那件破得已经布满黑垢,时不时滴几滴油的油烟机。
厨房很小很破,墙壁都起了层,人的动作稍微大一点,风就会把墙皮带下来。
“这裴娜怎么把日子过成这样?”陈中贵忍不住摇了摇头:“怎么过得比我们农民都惨。”
陈中贵家以前是比较破,也因为性格的原因是村里的建挡立卡贫困户。后来在宋轻云的帮扶下,家中的窗户装上了玻璃,院子也抹了水泥。
在爱上裴娜之后,他整个人都变了,变得讲究起来。衣服穿得整整齐齐,每天必刮胡子,把家里收拾得干净整洁。
特别是养鸡场开始分红后,陈中贵手头有钱之后就买了材料把屋里整治了一番。地板换了新木料,墙壁抹了灰,天板装了扣扳,看起来挺漂亮,就跟小旅馆似的。
虽然很普通,但比裴娜家不知道好多少。
他在乡下呆了四十年,老实巴交,穷了半生,对城里人的生活非常向往。
可一旦了解了裴娜家的情况后却不以为然。
这城里人,尤其是城里穷人的日子我看比咱们乡下过得都够戗,反正换我碰上裴娜这种情况,估计是想死的心都有。
还是那句话,在城里你吃的每一颗米都得自己去买,哪怕拉屎拉尿都得出水费,你总不能让屎尿堆厕所里吧?就算你什么都不管,吃空气,小区物业费你总逃不掉吧?
不像咱们乡下,肚子饿了,地里会长庄稼,国家又不收你一分钱农业税,只要你肯下力去耕。住的是自家老屋,水有水井,如果给不起电费,大不了点松明。
退一万步说,你老了病了,动不了啦,国家不还得扶你的贫吗?
至于城里人,谁管呀?你一套房子就得几十万,扶啥贫?
这城里人实在不叫人羡慕,裴娜过得这日子啊!
陈中贵不知道裴娜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的,眼睛不觉发热。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娶她,我要帮她。
原本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农民,配不上这位观音菩萨。
可是现在他想通了,城市也罢乡村也罢,不都一样要过日子,不都是眼睛一睁要吃要喝要照顾老人养育子女,生活其实都是一样的。
大家一起搭伙吧,我帮你你帮我,多好。
可是,裴娜那性子……还有爽爽和许婆婆,她们都是坏脾气啊!
陈中贵又想起昨天在医院里的事,眼泪终于落下来。
那一幕太不象话了,爽爽都做手术了裴娜怎么能摔她手机。爽爽也是裴娜毕竟是你妈呀,你怎么能跟她打,这不是忤逆吗?
当两人扭成一团的时候,陈中贵急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不住抽自己耳光,喊:“你们打死我吧,打死我吧?”
他这过激的举动把母女二人惊呆了,这才停了下来。
裴娜吼道:“陈中贵,又有你什么事,你闹个什么劲?”
陈中贵:“手机是我买的,不能摔。爽爽,那是你妈,不能打。”
裴娜:“什么,手机是你买的,多少钱,五千多块吧?麻痹,许爽你这个比儿,你胆子好大,叫人买东西了,你凭什么让人这么多钱?还有,这住院费是人给的吧,你有脸,自己在外面搞大了肚子,没办法收场,让人陈中贵钱,凭什么?你哪怕有一点本事,也不至于混到连打胎的钱都自己掏。你比那种出去卖得都不如,人家好歹还能收到钱。”
“你……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还是我妈吗?”许爽尖叫一声,大哭。
裴娜听到自己的女儿怀孕,心中是又气愤又担心,她脾气本坏,一时口不择言。话一说出口,便知道自己伤了孩子的心,但口头却不服输:“我就这么说话,怎么了,你都满十八岁,是成年人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负责,你是死是活,我可管不着。但是,许爽,请你以后别对人说是我女儿,我裴娜一辈子清清白白做人,丢不起这个人。”
自从丈夫去世之后,家里又有个瘫痪的老太太,女儿又不成器。裴娜的日子过得苦透了,但她内心中却是一个骄傲之人,骄傲得有点敏感。
她总怀疑别人在背后嘲笑自己,因为自尊心特别强,绝对接受不了女儿打胎的现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