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苦笑:“爸,咱们家有这么多钱吗?如果真有这么多钱,我也不至于离婚,弄得洋洋都要改母姓。”
“哎,娃啊,是爸爸没本事,帮不了你的家庭。”陈志高重重地一声叹息:“我想过了,你不能光棍一辈子,这三十万彩礼我就算是借也得借回来。”
“借,那么多钱从什么地方借去,你开玩笑吗?”
陈志高:“村里这么多人,东家借一千,西家借八百,另外,你妈那边的亲戚也能借点,加上你的工资,一年之内应该能够凑够。”
听父亲这么一说,陈新倒是留了意:“爸,你真能借到三十万?”
母亲见儿子问,以为他答应了,面上露出喜色:“估计也差不多吧,我可以多给人家一些利息,加上咱们这张老脸,应该能成。”
陈新精神大振:“好,那你们就去借。不过,这钱我不用来娶媳妇,我想养鸡,办个养鸡场。”
母亲:“啥,办养鸡场?”
“对,养鸡,宋书记说今年行情很好,会赚大钱的。”陈新兴冲冲地对母亲说起了这事的来龙去脉,又扳着手指算起帐来:“我先养五千只鸡,投资二十万,一年就能回本。正常情况下,蛋鸡会下四年的蛋。扣除第一年,至少有六十万利润。再拿四十万出来扩大生产。剩下二十万,你们让我去相亲,我去就是。”
母亲大怒:“你说什么胡话,钱是那么好赚的,如果亏了呢?”
“怎么可能亏本,那可是宋书记说的。”
“宋书记说的宋书记说的,我看他就是个毛头小伙子,也不靠谱。如果亏了,不但你要打一辈子光棍,我们这张脸也没地方搁,只得去跳崖了。还有你说要四年,四年以后人家姑娘都老了,能等你四年?反正这事我就是不答应,约个时间,你得跟你三叔去相亲,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当家的,等相了亲,人家看上了陈新,你就去借钱。”
“恩。”陈志高应了一声,又把头埋了下去。手中的动作更是麻利,多干点活就能多赚点钱。
陈新不是一个喜欢和人争执的人,对母亲的话他一向是言听计从。
相亲的事情他实在不愿意,他还是忘不了前妻和儿子。
但是,他又没办法反抗母亲的意志。
自从离婚后,母亲听说洋洋改了母姓,感觉从此失去了这个乖孙儿,一个人不知道偷偷哭了多少次。
陈新不愿意让她再伤心。
可是,拿那么多钱去当彩礼,还得背负巨额债务,最后的目的仅仅是脱单,有意义吗?
躺在床上,陈新一边颓丧地玩着手机,一边想:或许是因为面子吧,对的。
自从自己离婚被前妻赶出家门之后,村里人不知道在背后指指戳戳二老多少次。
想当初,自己和前妻属于自由恋爱,也没有要一分钱彩礼。这事让母亲很得意,逢人就说咱们家陈新长得好看,又能干,人家才一分钱不要,赔了一个黄闺女。不但如此,还给房子给家具电器,还给生娃。
咱们家陈新就是优秀。
红石村偏远贫困,青年的婚姻问题本就困难,不知道多少家庭为了让儿子成亲付出高额彩礼以至元气大伤。对好运的陈新,说不嫉妒也是假话。
现在好了,陈新好日子没过两年,就被人净身出户,难免不会有人幸灾乐祸。
这些天,二老在村里简直就是抬不起头来。他们急需给儿子举行一场盛大婚礼,把这个颜面找回来。
“这又有什么意义,结婚和面子又有什么关系。两个人在一起,总归是要互相爱慕,有感觉才行。用钱,那不是买卖吗,可耻!”陈新想到这里,不觉得摇头。
说起心动的感觉,他只在前妻身上找到过。
那个时候的日子是多么美好啊!
泪水不觉模糊了他的双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