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杀手的微笑

在跟王潮这次沟通之后，蒋一帆心头曾经瞬间迸发出无数设想。

他的所有设想中最黑暗的，莫过于杀了王潮，甚至杀了刘成楠，尤其是想到父亲那天早晨的睡脸，想到梁姐撞到石阶流血的场景, 想到小罗一瘸一拐的背影，蒋一帆内心就忍不住泛起杀意。

如果真的杀人，如果蒋一帆真的去计划，他甚至有信心可以抹去所有痕迹，伪造不在场证明，并且不留任何指纹和dna证据。

但一切都是他的设想，他蒋一帆杀过人么？了解警方目前的破案手段么？

最关键是，即使他成功杀了王潮和刘成楠，就真的能解决问题么？

金权集团就会罢手么？背后的犯罪团伙就会浮出水面么？王暮雪就会彻底安全么？

这一切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王暮雪说，永远不会离开蒋一帆，只要蒋一帆不骗她，爱她，陪着她。

王暮雪将“不骗她”放在了第一位，这是让蒋一帆最害怕的。

他也想过要跟王暮雪坦白，但他太了解王暮雪了，王暮雪是那种看到世间的不公，天都想捅破的人，想想她面对辽昌水电局券商抢项目的反应就懂了。

根据父亲的死因，蒋一帆明白对方无疑有丰富的犯罪经验，杀人的时候，凶手甚至都不用出现，警方对于这类的杀人犯根本束手无策，王暮雪一个人又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

如果她知道了，只不过是平添不稳定因素罢了。

为此，蒋一帆想到了另一条路，他鼓起勇气走进了刘成楠的办公室。

那些签字页就在他桌上躺了三天，直到9月25日，他都没有提起笔。

刘成楠的这个问题让蒋一帆不寒而栗，他瞬间明白了，原来那一次死了四个人的横平爆炸案，就是金权集团的杰作，因为那些不法分子动了金权的奶酪。

蒋一帆曾经听柴胡说，法氏集团当初也深受其害。

这个城市还是原来的样子，但蒋一帆突然觉得它很大很大，自己很小很小，小到卑微，卑微到主动去欣赏杀人凶手的微笑。

蒋一帆以前也不喜欢姜瑜期，直到现在他也不能说对姜瑜期有好感，但他至少对姜瑜期的遭遇感同身受了，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蒋一帆原谅了姜瑜期曾经的所作所为。

“为什么会跳闸？”蒋一帆问道。

“我中午都还看见。”王姐补充道。

蒋一帆立刻想起当时震惊全国的海关涉税案，涉案金额高达480亿人民币，是青阳历年来破获虚开案件规模最大、抓获犯罪嫌疑人最多的案件。

“为什么这一段时间记录会没有？”蒋一帆朝阿姨们问道。

只不过在杨秋平将红水科技申报材料签字页全部打印出来，让蒋一帆签字时，蒋一帆只是跟杨秋平说：“好，你先放桌上吧。”

张姐说：“哦，下午我们发现停电了，就问电力公司怎么回事，后面发现是总闸跳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