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柴胡当晚就急不可耐地打开了阳鼎科技的财报来看。

鱼七也不明白，他明明应该对此有所期待，应该比任何人都期待，但为何会在没有看到相关公告的情况下，松一口气呢？

当然，鱼七很敏感地察觉到变的人不仅是自己，王暮雪也变了。

“小雪，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鱼七曾经这么问过。

王暮雪的这个电话，这个求证的过程，是很早之前的鱼七就希望看到的。

“嗯。”王暮雪只是简短地回答了一句，便没再多说。

尽管鱼七看到王暮雪笑得很灿烂，但她内心似乎并不开心。

那天鱼七跟柴胡在同一间酒店房间，他故意问了柴胡一个关于收入下降，利润却大幅度上升的原因；随即他立刻询问柴胡是否认识当初做阳鼎科技ipo项目组的人。

“吃饭没有？拍视频给我看。”

鱼七这么聪明的人，如果接近自己的目的真是为了阳鼎科技，那他应该早就能看出自己对他而言用处不大，应当转移阵地才对。

鱼七看得格外仔细，当他百分之百确定没有“阳鼎”两个字出现，才松了一口气。

自然是早到鱼七跟王暮雪刚在一起没多久，王暮雪还在做文景科技新三板的时候。

那段时间鱼七不仅精神很差，还不间断性地发烧，好在王暮雪每天都来照顾他, 下午六点准时到。

王暮雪说的是实话，但仅是实话中的一部分。

鱼七觉得世界没有变，只是自己的行为变了，从窥视别人的人生变为查资本监管委员会的公告，每天都查。

但后来鱼七身体好转了，出院了，他依然能感到王暮雪藏着心事，于是一天晚上，鱼七又问出了一模一样的问题。

即便在鱼七面前波澜不惊，王暮雪也不免被“立案”二字弄得心慌意乱。

“两家投行同时进场么？”鱼七有些吃惊。

“药你要吃4周，不能吃油腻刺激辛辣的食物，也别喝酒，不准熬夜。”

那次王暮雪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道：“天英控股，可能不给我们做了，他们认为我们尽调工作没做好，没提出什么有用的建议，问题没有得到解决，现在我们会议室隔壁，坐着其他券商项目组的人……”

于是她打开了阳鼎这几年的财报，一堆诡异的数字令她瞠目结舌，主要盈利指标的变化让王暮雪感觉像坐了一次拉斯维加斯的巨型过山车。

鱼七当时这么问确实容易暴露自己的意图，但他认为：

第一、自己并没直接指明阳鼎科技的财务数据有问题；

第二、只有这么做才能最快利用王暮雪这条线引出真相。

只不过，令鱼七失望的是，柴胡并没有将之告诉王暮雪，所以王暮雪也自然没有跟父亲王建国求证任何事情，甚至于鱼七希望听到的同事之间对于阳鼎的讨论都没发生。

很多尝试，并不一定能马上有意义，好在鱼七足够有耐心，父亲的那句“不能急”，教会他：时间，是培育果实最好的养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