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平生用手轻轻摸了几下畸形的树叶表面，心里嗤笑道：“连植物都不怪我，为什么你就要怪我？你特么真是连植物都不如!”

“曹总，我想跟您讨论下智慧城市的项目。”柴胡双手抓着门把手，有些忐忑道。

“还在呼吸机上？”曹平生接着问。

曹平生看着眼前这个小伙子的身形动作，好似看到了刚刚跟着他打天下的王立松。

曹平生站起了身，走向了窗台，那盆被他曾经刻意修剪得十分难看的盆栽，在吴双的悉心照顾下，仍然生机勃勃。

“嗯。”柴胡简短一句，已经有大半年没过问弟弟情况的柴胡，目前只能按他知道的信息答。

于是曹平生赶紧叫住了正要退出去的柴胡，道：“你，把这个水壶洗干净，烟灰缸倒了，桌子收拾一下，搞完了再讨论。”

曹平生认为这次考勤表的事情，自己对吴双的态度虽然极差，用词也带有诋毁的成分，但这并不是十年来最差的一次；而且跟了自己十年的人, 应该完全明白自己只是为了发泄, 骂完了一切都会风平浪静，自己是个好人，所有脾气大的人，其实都是好人，都应该被人珍惜，怎么吴双就不明白这点！

“你弟弟怎么样了？”曹平生忽然同柴胡问道。

拿着烧水壶的柴胡低头自嘲道：“他们很优秀，我觉得都比我优秀。”

如果仙人掌能够贮存生命所需的水源，那么所有人都应该，且必须容忍它身上带着的根根钢刺，世界应该是这个样子的，这个样子才是对的，这是曹式理念。

曹平生猛地一回头，心想现在是早上7：08分，能这时候来公司还敲自己门的，极有可能是吴双，于是他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道：“进来。”

在曹平生眼里，历史上任何一个伟大的人，都不是完美的，甚至是缺点极为明显的；换句话说，如果蒋一帆不是那么完美，他说不定可以成为一位伟人，而非一个优秀的人。

所以他要掩盖这一切，他要在他统领的世界中竖立绝对权威，他要让他发光的地方被所有人看到，看得清楚，看得真切，最好那亮度能够刺痛别人的眼睛，致使他人下意识忽略他所有的缺点。

柴胡哪里敢怠慢，赶忙麻利地收拾起来。

“你要感谢你生在农村，生在你现在的家庭，你如果有王暮雪或者蒋一帆那样的父母，不见得是好事。”

柴胡睁大了眸子，他原本以为曹平生会说“太顺了，人生没有起伏，不会精彩”之类的陈词滥调，“没抗体”是怎么回事？

曹平生走回位置上坐下，悠悠一句：“你要感谢你弟弟，没有他，你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柴胡只听说过穷人没抗体，从未听说有钱人也会没抗体，因为在柴胡看来，金钱本身，就是一种抗体，要不怎么解释犯罪率高发地都是贫民窟而不是富人区？

“再给你一次高考机会，你告诉我，考得进京都么？”

柴胡本想脱口而出“一定能！”，但他抿了抿嘴唇，道：“已经没有机会了，我既然现在已经站在您面前，就已经不需要那次机会了，镀金或许掩盖不了出身，但是努力可以，您给我指方向，我今后一定努力跑。”

正当柴胡回答到这里时，曹平生看到吴双终于出现在门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