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真相

耳边逐渐归于平静，所有的东西都被埋没在短暂又恐怖的战火中。那个人深深望着卓染，又伸出右手搭在心脏处，微微俯下身：“卫浔见过南湘公主。”

卓染皱着眉：“之前见了我还想取我性命，此时是何意。”

卫浔抬眸看了看卓染，见洛城土匪尽数被制服，便说：“卫浔奉郁婧皇后之命保护南湘公主安危，如今找到公主乃大幸。”

卓染被冤枉成南湘的事情不是一回了，她不欲与这个人扯皮，转过身朝着厉埏川跑过去，挽着他的手臂。

卫浔跟了上来，卓染还没来得及与厉埏川说一句话，就只得将古松阴横在卫浔面前：“你认错人了，不过今日你救了我们，我也不会对你动手。”

厉埏川看向卫浔，淡声说：“你是郁婧皇后身边的人？”

卫浔垂眸说：“师父是，我只是在师父离世后才得知此事，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公主。”

“弛越。”卓染轻轻唤了一声，说：“我们先回去吧。”

“公主且慢。”卫浔急忙伸出手臂，卓染警惕地看着他，他便只能将手放下去。

“卫浔得知皋都的消息……”

厉埏川说：“既然有事，便先与我们一同回去，你有话再慢慢说吧。”

熊正毫和江如蓝等人从巷道出来，看见一群不认识的人围着卓染和厉埏川，还没问出口，厉埏川就吩咐先行回州府府邸。

熊正毫原想将无关之人叫出来，但卓染却微微摇头。这些旧事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况且这些人她也是有几分信任的，毕竟她现在就是个名义上的活人，他们不也没有拆穿吗。

熊正毫将禁军安排好之后便进了屋，厉埏川靠在椅背上缓神，卓染解释了一下卫浔的来历，众人才稍稍卸下戒备心。

“你也听到了，我和南湘没有关系。”卓染看着他，说：“我的师父是韩太傅，他交代过我的事情我一定会完成，你们要找南湘公主，我可以帮你们。”

卫浔摇了摇头，说：“不是这样的，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厉埏川拉着卓染的手，朝卫浔说：“你方才说你师父是郁婧皇后身边的人，那他是什么人？”

卫浔说：“我的师父是番思秋，是当时南寰帝给郁婧皇后身边留下的一支暗卫组织，名唤紫砂堂。”

“番思秋？”卓染微微皱眉，说：“我师父也与我提过他，你说我是南湘，可有什么证据？”

卫浔抬眸，说：“宫变前夕，南寰帝就预感不对，当时宫内的御林军已经做好准备，打算拿下初连和李成如，可是南惜太子却在那夜出了事……”

卓染所听到的与传闻不同。世人都说那次宫变是个突袭，南寰帝是毫无防备的，再不济也是说李成如和初连勾结蓄谋已久，这才得手。她之前对这件事没有过多追究，是因为她并不在乎他们到底用何种手段，只是如今，她渐渐怀疑这些东西根本没有她想象的简单。

“南惜太子一直和韩太傅待在一起，可宫人禀报太子突然病倒，南寰帝便请了御医来，谁知那御医竟是初连身边的人，南惜太子被奸臣残害致死，郁婧皇后当时还怀着公主，闻此噩耗胎气大动，冒死诞下公主，交由我师父带出宫……”

厉埏川微微皱眉。

卓染摇了摇头，说：“不对……当时我师父也在皇宫内，他肯定知道南湘的存在，如果真的是我他怎么可能不告诉我一直瞒着？这样有什么好处吗？”

“不是这样的。”卫浔说：“师父说过，韩太傅当时只知道是他带走了公主，根本不知道她被送去哪里了。”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笃定是我？”卓染说：“我是永州人，是卓廷之女，跟皇室扯不上任何关系啊……”

厉埏川知道卓染很激动，便使了点力气将人拉着退后一步理他近些，卓染明明已经猜到了什么，可她就是想极力拒绝这个答案。

“师父将公主带到了永州……”卫浔望向卓染，说：“当时卓廷还不是护国大将军，只是一个官位较高的人，师父带着诏书一路逃到永州，将公主交给了卓廷……”

“不可能！”卓染不禁瞪大了眼睛，说：“绝对不可能，我没有在将军府见到任何一个被送进来的孩子，绝对不会！”

卫浔不依不饶，说：“郁婧皇后生下公主交给我师父的时候说过，她信任卓廷一定会保护好南湘公主，按照时间推算，公主今年十六有余。”

厉埏川说：“你们见过诏书吗？”

“师父叫我看过，”卫浔说：“师父在将公主交给卓廷后就一直在休养生息，紫砂堂暴露之后一路逃到永州，好不容易重整，原想着暗中保护公主，结果师父就离世了。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瞧着公主在将军府过得很好，便没有再去打扰，可是还是因为渃溪大战导致公主被带进皋都，我们断掉了联系，直到有一天突然听闻前朝公主的消息，我们就找上了李成如，结果发现他找的人是假的，便猜测他一定不知道有关公主的消息，这才到处打探，找到了卓司业。”

“且住。”厉埏川听他说起这个便想起了什么事，他说：“瑕丘那夜受了伤，是你们动的手？”

卫浔眨了眨眼睛，说：“大哥说公主自小体弱多病，绝对不可能动武，我们就想试探一下，结果不小心真的伤到了公主。”

“所以后来你们就回去仔细查了查，发现我会功夫。”卓染皱着眉，说：“在国子监那夜你才故意留手，我只是好奇，你当时为何不带我走？”

卫浔苦笑着，说：“大哥不要我们带你走，说是很多事情还没有查清楚。”

卓染咬住下唇，说：“我再重申一遍，那诏书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们或许因为重名真的找错了人。我很笃定，我不是南湘，你们也不必要追着我不放，我既然说了我会帮你们找到南湘就一定能做到。”

卫浔皱着眉，说：“公主，你要相信我。诏书一定还留在永州，只要找到了就一定能证明！”

“我说了，我是永州人，是卓染。”卓染仰首看着他，说：“卫浔，我知道你背负使命，但这件事不是你说了算，我没有亲眼见过诏书，也没听师父和周叔说起过这件事，所以我不认。”

“可是公主……”

“我叫卓染。”卓染盯着他的眼睛，说：“记住了，再没有任何证据之前，我都只是卓染。”

卫浔还想再说什么，厉埏川看着他微微摇头。他自然知道卓染为何如此抗拒，卓廷和卓奕对她来说早就是刻骨铭心的亲人了，如今要她接受一个虚无缥缈的故事和身份，要她去做一些她不想的事情，不说卓染，他第一个不同意。

卓染好不容易变成了自己的卓瑕丘，绝对不能因为任何人改变，他不允许，更不愿意。

但是说实话，他当时是有过这样的念头的，因为那个年龄让他一瞬间就想到了卓染。可是他只是想想而已。

卫浔噤了声。卓染稍稍平复了一下，在座的都像是听了个惊天大秘密，连嘴都惊讶的合不上。但这件事传出去了，他们几个的命也会悬在刀尖上，也就只能听一听，想说再多问再多也都憋了回去。

厉埏川撑着桌沿站起身，将卓染拉过按在椅子上，转过身说：“此事稍后再说。你方才还说你得了皋都里的消息。”

卫浔这才略显沉重的看着厉埏川，轻声说：“严承轩反了。”

“你说什么？”江如蓝第一个跳起来，说：“你说谁反了？”

卫浔没敢抬头看他们眼底的惊讶担忧之色，只是说：“我们原想去皋都里找找线索，结果正好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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妩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