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心与左相同归于尽,可没来得及下手就被严二少挡下了,永娘突然口吐鲜血,当即就…”常胤郁说,“祭酒请主子赶紧去醉雪庭一趟!”
卓染闹着要下床,厉埏川一把按住卓染臂膀一记手刀过去,接住了卓染软倒的身子。厉埏川穿好了靴子,赶忙出了门,说:“你主子发高热晕过去了,我去看看!”
常胤郁皱着眉,差点没骂出声来,这人人面兽心,奸心兽欲,什么发高热晕过去,分明是这禽兽饥不择食!
“松子留在这里看着司业。”厉埏川说:“你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常胤郁平复了心情,说:“这个…永娘和左相的事情总督想必已经知道了,左相来醉雪庭找永娘,原本说的挺好的,可不知怎么永娘就要拿匕首杀左相,严二少及时赶到阻止了永娘,可是手下人也没动手做什么,永娘就…”
“她被抛弃了这么多年,心头有恨也很正常。只是她还有康盛安呢,怎么会如此孤注一掷想要杀了左相。”厉埏川皱着眉,他知道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卓染和永娘关系密切,而卓染算起来也是严家那边的人,这事情牵扯到卓染,恐怕严承轩这次要动手做些什么了。
厉埏川赶到的时候,天无若和付思思也在旁边。付思思走了过来,对常胤郁低声说:“瑕丘呢。”
“小师妹高热晕过去了,这会儿不省人事,来不了。”常胤郁说完了朝厉埏川那里瞪了一眼,说:“是总督救的小师妹。”
付思思叹了口气,说:“这会儿瑕丘不来也是好事。诶?你怎么没在她旁边看着呢,要是再出什么事情,你…”
厉埏川交代了卓染的情况便躲到了墙角,严承轩脸色阴郁,和柳玉霖坐在了对面,一屋子人大气不敢出,更别提说话了。其实这事情也怪不得永娘。本就是严应贞有错在先,永娘有这种想法也无可厚非,只是她用了一种更蠢的法子,她明知道这样更会被人拦下来,她也最不会达成目的的。
“诸位,我问一句话。”厉埏川实在不想在这里待了,好歹要给卓染带回去一个准信儿,他说:“永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温容希捏着严承轩的肩膀,轻声说:“总督大人,永娘身子沉疴多年,已是油尽灯枯之象,她动手恐怕不止是想报仇。”
“哦?”厉埏川抬起语尾,说:“温公子明示。”
温容希说:“康盛安好歹马上要参加秋闱,算起来也是大孩子了,永娘再怎么决绝也不会轻易放手康盛安,这样做除了报仇,她也想让严家接受康盛安,借此有所倚仗,以保仕途吧。”
严承轩冷笑一声,说:“这等品行卑劣之人也配得到严家的庇护?要不是父亲拦着,我早就…”
“二少。”温容希说:“现下国子监学生已显乱象,祭酒大人恐要费些心思了。”
厉埏川挑了挑眉,说:“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说吧,司业大人病的起不了身,等她好了再和祭酒亲自说。”
厉埏川跨出了门,系宇在后面跟着他,说:“主子,要去看看永娘和康盛安吗?”
厉埏川叹了口气,说:“先不去了,这会儿那孩子肯定哭得不行,也没什么用。这样,先随我进宫一趟。”
***
初世羽听闻了醉雪庭里的事情,也是做出了要他们自己解决的命令。初云刚睡下,初世羽就来了大殿见厉埏川。
“弛越,这么晚你怎么来了。”初世羽说:“可是又有什么事?”
厉埏川垂首,说:“无事。只是陛下,臣有件事情一直瞒着陛下,此时皋都内部不安宁,臣深思熟虑之后觉得还是得说出来。臣在皋都里遇到了很多次暗杀,这些人像是同一批,又不像是同一批。”
“暗杀?何时的事?”初世羽皱着眉,说:“你怎么从来没有提到过?”
“当初臣以为是皋都里一些小人物,便没有放在心上,可是近来他们愈发猖狂。”厉埏川想了想,说:“国子监学生向来是知礼仪的,怎么会无缘无故动手拆房子,还对师长出言不逊,定是有人胁迫教唆,否则不会出现这般情况。”
初世羽手上动作一顿,他看着厉埏川示意他继续说,厉埏川颔首:“还有莲巷坍塌一事,夜间冒雨施工原本就是大忌,除非有人假传了命令。罗尚书也说了,他没有下过任何命令,那这些人又是听了谁的话。所以臣以为,皋都里确有一股暗势力。”
“朕知道你说的意思。”初世羽说:“只是秋闱在即,国子监学生万不可出差池,否则会影响到明年入仕。这些事需得暗中查清,不能放在明面上解决。”
厉埏川说:“陛下思虑周全。只是现在醉雪庭里也出了事,永娘已经死了,康盛安如何打算,陛下要交给严家来定夺吗?”
初世羽点了点头,说:“本就是严家的家事,咱们不插手便是。弛越,皋都巡防如今全权归于你手了,你也一定要小心为上。”
厉埏川俯身一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