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染垂首一笑,说:“红色衬我。”
永娘想起什么似的,赶忙从屋里出来拿了好些绣好的香囊,她看着卓染,说:“司业挑一挑,喜欢哪个?”
卓染拿了兔子,永娘心领神会,她转头看着厨房,说:“司业稍等,我去取粽子,时候到了。”
“我帮夫人。”卓染起身,康盛安也跟着来了,永娘垫着湿布揭开了锅,粽香扑面而来,卓染又想起了将军府。
父亲也会包粽子,她最喜欢的就是卓廷在揭锅取粽子之前给她和卓奕戴上手绳,点上雄黄,再在一起吃着粽子,听府上的侍女唱曲儿,这样的日子短暂却回味悠长,是卓染的心头肉。
永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拉着卓染坐在桌边,说:“司业可是想家了?”
卓染颔首,她埋首剥着粽叶,一口咬了上去,说:“夫人包的粽子与外面的真的不一样,好吃。”
永娘微微一笑,说:“司业还没去醉雪庭吧?我装些粽子你带着,也尝尝鲜。”
卓染说:“那就多谢夫人了。”
醉雪庭里也热闹,上头给拨了点银子,这边立刻就买了雄黄酒和粽子,见者有份。
卓染靠着墙壁缓了缓腿,厉埏川没敢给她裹厚的纱布,生怕出汗闷坏了,但此刻还是隐隐的疼,卓染捏紧了衣裙,想着说几句话便离开。
付思思和常胤郁大步跨了出来,常胤郁一抬头就看到了卓染,大声喊着:“小师…主子!”
付思思掩唇笑了笑,卓染立刻站直了身子,缓步走过去,卓染调侃说:“得亏变的快,要让有心之人听去了又是事情。”
付思思叹了一声,说:“他这嘴管不住。”
“对了小师妹,你昨夜几时回来的?”常胤郁将古松阴还给卓染,说:“我在诏狱里都快睡死了你也没来找我。”
卓染摇摇头,说:“严二少原是要请柳祭酒的,可是祭酒有事,我不得已才去的,回来都快丑时了,我便直接去了永娘那里。”
“难怪我瞧你脸色不好。”付思思见她一脸憔悴,还以为是病了,结果三两句说的给忘了,她说:“诶?永娘还包了粽子?我正寻思着去买些肉粽回来呢。”
卓染笑了笑,说:“巧了,这里面就有肉粽。永娘的绣工活计又开始了,卖的不错,所以加了肉。”
“得。”常胤郁说:“你们先进去吧,我出去买点酒回来,那雄黄酒是真的差劲。”
卓染捏紧了古松阴,微微皱了眉,付思思转身将钱袋塞给常胤郁,吩咐说:“太傅的酒葫芦里也灌满!”
卓染抹了抹额上的虚汗,她拉着付思思的衣袖,浅声说:“走吧,付姐姐。”
韩从忠换上了新衣服,却还是挂上了以前的旧外衫,外衫上补了好多窟窿,看起来和新衣格格不入,卓染知道韩从忠念旧,也没说什么。
韩从忠指着新抽出来的葡萄苗,笑说:“瑕丘你瞧,抽出芽芽了。”
卓染笑了笑,说:“师父照看的好。”
“我怎么瞧着你这么困呢,昨晚没休息好?”韩从忠皱着眉,说:“手伸出来,我看看。”
卓染有些迟疑,她伸出手,韩从忠在她脉上摸了片刻,说:“换只手。”
卓染听话的换了只,手绳有些挡地方,卓染往上提了提。付思思仔细瞧着卓染的手绳,说:“这也是永娘给你的?看起来很漂亮。”
卓染点点头,看着韩从忠说:“师父,我真的只是没有休息好,无事的。”
韩从忠叹着气,说:“你又与人动手了?”
“我…”卓染一贯七面玲珑,现在却真的没有精力去想借口,只得说:“师父…我没有,就是昨夜太累了而已。我仔细听着师父的话,真的没动手。”
韩从忠说:“瑕丘啊,你的身子要仔细养着。”
“我知道。”卓染剥好粽子递到了韩从忠面前,说:“师父放心。”
韩从忠接了粽子,卓染又剥了一个给周聿,正色说:“师父,周叔,近来的事情想必你们已经听说了。皋都里确实藏着一个人,但是那个人和李成如似乎没有联系,官银和方沪的事情,前者是借着后者的势头衍生出来的,所以单从李成如下手也找不出来什么。”
周聿说:“原本我和你师父还以为都是李成如呢。他和廖泽一心想要初世羽死,李成如现下形单影只,必是要找人合作。方沪不就是他安排的棋子吗?”
韩从忠往粽子上撒了一把,说:“话虽如此,但厉埏川被牵扯进去,也少不了李成如暗中操作,他应该清楚这次是被人当成踏板在使,心急了。”
“百密总有一疏。”卓染说:“他肯定会动作找出这个人,既然有了交集,合作自然不难谈。”
付思思叹了一声,说:“诏狱里也不太平,看来我要加紧巡视,不能让诏狱里也有隐患。”
“上次刺客的事情没有后续吧。”卓染说。
付思思点了点头,说:“和我们想的一样。那刺客是李成如派来的,一击未中还是隐退的好。”
“总之你们俩行事必须小心为上,”韩从忠说:“尤其是瑕丘,师父与你说的要记在心里,别光嘴上应的好。”
“是。”卓染颔首。
常胤郁大步流星,飞速跑了回来,提着酒葫芦和酒壶大气喘着蹲在韩从忠跟前:“先生,你的酒…”
韩从忠满意地喝了一口,和周聿碰了一下,付思思拿着酒盏斟满了,三个小辈对饮,卓染喉间被烫的难受,面上却没显出来什么。
方沪的供词上呈初世羽,以一种很不完美的结局为终。崇文帝重病难起,只交代了解除厉埏川禁足,赏罚分明,却一连七日都没有上朝,皋都里风言四起,流言似箭纷纷刺进了皇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