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前奏
几日后,发解试最后一场考试监考官畏罪自尽,许桢一案了结。
听闻监考官彻底疯了,见着什么都吃,结果误食了蓖麻种子,中毒而死,为了敲定许桢一案,只得对外这样说,并将其尸身扔进了乱葬岗。
卓染又脱身了。
永娘没动卓染送过来的银子,而是又担了不少刺绣活计,将钱都攒了起来。
康盛安在一旁埋头看书,卓染瞧着永娘的手法,针脚细密,线条平滑,绣品完美,她是少有的刺绣高手,永州那些绣娘的功夫怕也比不上她,卓染坐在草席上,时不时盯着康盛安。
永娘放下了绣品,轻轻从角落拿出一坛子东西,倒进了杯中递给卓染,说:“主簿大人,我这里有些自酿的果酒,不值钱,但是醒脾开胃,你太瘦了,喝点这个,胃口会好些。”
卓染接过酒,闻了闻,尝了一口,说:“谢谢夫人。”
“这次应该我们多谢谢你。”永娘坐下来,说:“盛安一直被人欺负,我也没办法,只得叫他忍着。可是万万没想到,会摊上人命。”
卓染说:“此事与盛安无关。”
“对了,主簿,我前些日子绣了好些小香囊,这个兔子,我往里面加了兰草,可香了,你拿着。”永娘将兔子塞在卓染怀里,说:“我也不知道怎样谢谢你。”
卓染将兔子捏在手里,说:“不必言谢,这是我分内之事。”
小兔子做得精致,身子用了平绣,红色眼睛用了缎绣,小小一个物件,刺绣手法用了不少,卓染将香囊挂在腰间。
永娘叹了一声,说:“主簿大人年纪还小吧。”
卓染说:“刚过十六,也不小了。”
永娘似是很惋惜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她说:“在盛安之前,我有个女儿,若是她还在,应是和主簿一般大。”
卓染喝了一口酒,说:“令爱她…”
永娘眼眶湿了,她垂下头,说:“我没有保护好她,在我被赶出来的那一日,她被一伙土匪掳走,再无音讯。”
卓染抿着唇角,说:“夫人,逝者已矣,莫要再伤心。只不过,卓染斗胆一问,您被谁赶了出来?”
永娘摸了摸康盛安的头,说:“十年前,我原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因刺绣闻名,可是老爷有了新欢,从我手里垄走绣坊的生意,怕我借此断了财路,所以……”
卓染听她言语间并未提及那老爷的名字,知道永娘不想说,便也没问,稍坐了一会就借口回去了。
卓染垂头看着小兔子,绣品是极好的,或许从这里查起,就能知道她想知道的事情了。
***
李成如借初世羽名义,在欢婇阁设了宴,宴请了此次事件的参与者,得知卓染也在邀请之列,好多官员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被李成如好声好气叫了回来。
卓染料想欢婇阁和妩楼是一种地方,那些姑娘打扮的很是漂亮,她一女子进去,怎么说都不太好意思。
厉埏川没有骑马,跟系宇一同走了过来,他斜眼瞅着卓染,说:“为何不进去。”
卓染叹了口气,说:“我去这地方能做什么,我也是女的。”
厉埏川朗声笑道:“说不定哪个姑娘就看上你了。”
卓染无奈的看着他,说:“我这种人,谁会看上我呢。”
厉埏川冷哼一声,说:“有自知之明。”
卓染没有等他,径直走了进去。
李成如着人将欢婇阁打点了一下,叫了不少姑娘在那里服侍,他今日穿着便服,戴着乌纱帽,外边挂了件外衫,窝在椅子上看姑娘跳舞。
席间欢声笑语,赏着姑娘的细柳腰,连嘴都合不拢了。李成如看见卓染走了进来,清清嗓子,说:“主簿大人来了!”
顿时鸦雀无声。
卓染自个儿都觉着尴尬。
厉埏川随后进来,看着所有人盯着卓染一动不动,笑了笑,说:“诸位怎么了,来了个人连姑娘的舞都看不下去了?”
李成如干笑两声,说:“总督也来了,快入座。”
厉埏川掀袍坐在凳上,看卓染默默找了个地方坐下,将视线挪了回来。
今日柳玉霖和付思思有事告了假没来,没个熟人,卓染坐在席间并不自在。
“关于许桢一案了结了,多亏诸位鼎力相助。今日在这儿敞开了吃喝,咱家请你们!”李成如朗声笑道。
彭戈坐在厉埏川身后,磕了下桌子,说:“总督,这卓染收拾整齐了,还真是个美人胚啊。”
厉埏川斜眼看着卓染,没有说话。
元禄在李成如身旁服侍,凑到李成如身边,说:“干爹,这卓染长得真是好看。”
李成如说:“诸位要认识一下,卓瑕丘,难得的识时务之人,往后在皋都为陛下办事,就别再提之前那套了。”
席间的人听说的传闻不少,见过卓染的没几个,如今先是见到了真人,后又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他们都对这个人产生了兴趣。
众人起哄,卓染的貌确实可以将这些姑娘比下去,但是看得久了,就生出来畏惧之感。
“这瑕丘也是永州才女,琴棋书画样样魁首,不如今日为大家助兴,献一个吧。”李成如说。
卓染微微笑了笑,说:“李公公抬爱,日子久了,生疏了,若是做得不好,只怕扫了诸位的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