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起。”
“臣在!”
初世羽眯了眯眼睛:“西启往前线运送的粮食救了急,让将士争取了好些时日,西启也应有赏的。”
“陛下,供给军粮一事根本微不足道,西启不求封赏。”叶白起在袖里捏紧了衣裳,始终不敢抬头。
初世羽顿了顿:“西启的好儿郎,胜不骄,好样的。不过这礼数在此,朕封你做中郎将,从此和叶姬一起守着西启,可好啊?”
叶白起原先垂着头,听此立刻站了起来:“好,好极了!日后,臣会和二姐一起守着西启!”
厉埏川看向初世羽,却见他露出了一抹不知名的笑容,那笑容转瞬即逝,看得厉埏川心里发麻。
“朕已经下旨,年前办一场百官宴,以庆贺尔等受封之喜,彼时,萧启靖和叶姬都会来。”
没等厉埏川和叶白起说什么,初世羽就疲惫地摆摆手,李成如立刻扶着他,听初世羽闷声说:“回去歇着吧。”
那鹦鹉可精了,从头到尾没吭声,就窝在笼子里啄食,待人走了,才在殿里叫唤:“恭送陛下!恭送陛下!”
出了宫门,二人上了马,厉埏川不耐烦的扯着缰绳,今日竹石意外的不听使唤:“竹石你躁什么呢,安分点。”
叶白起扯出一抹笑:“你也躁。”
“这下好了,都被困死在皋都了。”厉埏川说,“你姐姐我姐夫都要来,这明显就是…”
叶白起说:“护国大将军都有叛国之心了,陛下吃了一回哑巴亏,定要让我们一直钻在他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
“那日我只恨没有捅她几刀。”厉埏川伸手将帽子掀到脑袋上,说:“叫这厮还活着呢。”
叶白起思索着什么:“阿埏,我听齐渡说,那日你把人都打晕了,流了好多血,还能活?”
“打晕又没打死。”厉埏川的神色叫人看不清楚,只听他说:“日后她要敢出来,我一定弄死她!”
***
卓染闷了碗药,嘴里发苦,缩在一旁烤火。
付思思给她披了件衣服:“当心着凉,你这身子还没养好呢。”
韩从忠替卓染把了脉后,也窝在火旁,面色凝重,说:“今日可发生了什么。”
付思思说:“陛下召见了总督和叶白起,封叶白起为中郎将,在年前还要办个百官宴。”
韩从忠笑着:“初世羽也怕了。西启还有叶姬,他定是不放心了,匆匆封他为中郎将,就坐实了质子之说。”
“那厉……”卓染说。
付思思道:“他叫厉埏川。”
韩从忠清了清嗓子,说:“厉埏川这厮,这下被折了翅膀,飞不起来喽!”
“师父,何意?”
“厉埏川做了总督,地位明升暗降,说是正二品,可万万没有冠军侯在北骊快活。此次封了叶白起,肯定也要给北骊一个名正言顺的封赏,不出意外,受赏的是厉埏川的姐夫萧启靖吧。”
付思思说:“是。”
“这下就说通了,萧启靖毕竟是老将,正当青年,有厉埏川在皋都,他就能安心的替皇帝办事,和西启是一个道理。皇帝的心思就在那里明摆着,都是看破不说破,谁敢再犯上作乱。况且厉埏川和皇帝是旧相识,于私情,厉埏川也会帮皇帝平反叛乱,所以初世羽不必担心任何人。”
卓染嘴里被塞了一颗,顿时没了苦味,她说:“看起来厉埏川也是有情有义之人。”
“是,他有情有义,所以对你下手丝毫不留情分!”韩从忠冷笑了一声。
“那易东可要来参加百官宴?”卓染问。
付思思点头:“自然是要来的。”
“易东没有参与渃溪战争,这次来,只是来凑个数吧。如今易东是谁在管啊?”韩从忠说。
卓染想了想,说:“是水师冯程。”
“冯程?”韩从忠回想了一下,说:“是冯千石的孙子吧?”
“对啊,冯千石和他儿子都战死在了弱水湾,冯程继承家业,统辖了易东!”周聿还在隔间做饭,时不时吼着。
韩从忠摸着肚子,说:“饭好了没?”
周聿说:“再等片刻,莫急莫急!”
卓染叹着气:“师父,他们是因为当年的政变才战死的吗?”
韩从忠说:“当年天下五绝如今也不知道还剩几人了,我和你周叔没再得到他们的任何消息。当年政变,李成如安排卧底策反冯千石,失败后在易东也发起了小事变,冯千石孤立无援,只留下年幼的孙儿,一门忠骨,全部沉睡于弱水湾了。新帝登基,为守住易东港口,冯程不得不归顺皇帝,这次为了易东,他就算不想来也得来。”
“丫头,你要记住,施人恩惠,受人恩惠,这两者在本质上根本不同。”
卓染玩着火苗,郑重的点点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