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苏澈,另外一个是苏澈的手下,这两个人,叶无双都不认识。
只是令她感觉奇怪的是,这两个人都穿着警服,并且脸上的神情十分严肃,不像是贺景深带回来的朋友,更加不像是来吃饭的。
反倒,她觉得这两个人是来抓人的。
再说了,今天是她和贺景深的结婚周年纪念日,他应该也不会带人来家里吃饭。
由此想着,她除了奇怪,更多的却是从早上就一直存在的不安和惊恐。
好像即将有什么事情发生,好像,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不好,并且和自己有关。
贺景深淡淡地看着她,那种眼神太过生疏遥远,一瞬间令她觉得手里捧着的热腾腾的盘子都失去了温度。
他指着她,眸子里满满的都是阴鸷的光,但语调却是那样平静、那样冷酷无情地对他身后的苏澈说:“她就是泄露我公司商业机密的人……”
“啪——”叶无双手上热气腾腾的盘子坠落,滚烫的汤汁全数洒落在她的脚上。
不要说她自己了,连外人看着都替她疼。
“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吗?”
她脸色有些发白,虽然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心底的那些不安和惊恐,终于随着被指控而消失了。
每一盘他都吃了一口,却怎么都咽不下去。
“不——”叶无双笑着打断他,柔声说:“我不会逃跑的。”
她走后,房间就彻底安静了下来,贺景深转头看周围的一切,和他走的时候一模一样,什么都没有变过。
苏澈有些于心不忍,但是指责在身,他只好上前,清楚明白地对叶无双说:“贺氏在今天的竞标会上败给了对手,他们怀疑是有人泄露了公司机密才导致竞标失败。”
你不知道。
贺景深并没有回答,只是在餐桌旁边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开始吃叶无双做给他的那些菜。
叶无双低了低头,双手在自己身上的围裙上擦了擦,然后抬头对苏澈说:“你能等我一下吗?我上去换一下衣服。”
因为有了更疼的地方,所以脚上的疼,便不觉得疼了。
让一切的一切,到自己这里,就都结束吧。
等着他来,等着这一切发生。
没什么好说的啊,一切都按照自己所想的在进行,就够了。
贺景深皱着眉头侧头看他,一脸茫然,“你觉得我应该上去和她说什么?”
“没有逃跑的理由啊。”她歪着头,那样地天真单纯,所说的每一个字,最后都变成了锋利的刀子,刀刀插在贺景深的心上——
带叶无双回警局的路上,她一直都很安静,和很平静,甚至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不会判刑。
叶无双感激地对他笑了笑,然后就转身去楼上换衣服去了。
你真的知道我想你怎么做吗?
“为什么?”他讶异。
苏澈暗自偷笑,心想你丫终于忍不住了,终于要显露原形了吧!
叶无双的脑海中冷不丁蹦出这么一个词,她也忽然明白了过来,为什么现在是贺景深带人来抓自己。
况且刚刚的菜汤倒在了裤子和鞋子上,也不得不换了。
——
“不想。”她回答的干脆又简洁,苏澈一时语塞,只好闭嘴。
“如你所愿了,说说看,你什么感受?”
为什么带人来抓自己的不是裴弈城,却是贺景深。
苏澈看她眼眶红红却倔强地什么都不说的样子,心中一阵烦闷,觉得自己做了十恶不赦的大坏事似的。
叶无双,我不在你身边的这些日子,你过得好吗?
我要你好好的,不论我在还是不在,请你都好好的。
既然感觉到了,叶无双,你又在纠结什么呢?
于是,他对叶无双说:“你上去换吧,不急。”
他不说话,苏澈就真的往外走,等走到了门口,他却突然站了起来。
我会承认这一切,我会去坐牢,我会让裴弈城跟着受累,我会让你以后一帆风顺。
也许你知道,也许你不知道。
她什么都不想知道,如果真的说想知道什么的话,她只想问一句——
“不用了。”他语气坚决。
苏澈闭了闭眼睛,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将面前这个人暴打一顿的冲动,摇头叹息不已。
面前的男人,沉默着。
她回头,嫣然一笑,“我知道。”
她入狱之后,孩子可以平安出世吗?
——
他也只不过是一个人,能强大到哪里去呢?
“在想从哪里可以逃跑?”他忽然出声,吓了叶无双一跳,她立刻就转过来看他了。
是你故意叫唐仑透露给我,你需要知道贺氏在这次竞标会上的底线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