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咱们做笔交易吧，达成一个协定，我很守信用的，只要你告诉我的东西价值足够大，那么我能兑现的承诺就越大——我可是个实在人儿~”

李尔已经决定好了要当一把大恶人。

“.我也别无选择了，对吗？”

“当然。”

“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李尔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知道些什么，但他鬼使神差般，说出了一个人名：“玛莲妮娅。”

或许就是因为当时练习弹反女武神而进入的交界地吧，而且在数次提到玛莲妮娅的事迹时，心中那莫名其妙的爽快感和优越感，都给了李尔一些难以想象的情绪变化。

他的脑海里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出现，张开腐化双翼的女武神，那倔强且不服输的样子。

葛瑞克深重地呼吸了一次，才缓缓说道：“如果没有那抹猩红，她将是诸位半神中最神圣的那一个，她后于米凯拉降生，但她出世时，整个世界都为她唱响了赞歌。”

“这么.猛的吗？”

李尔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形容词来评价葛瑞克的这句话了。

虽然玛莲妮娅在李尔心中确实是好看的，而且非常对xp，但是，要说她是整个世界都为她唱响赞歌？那就有点夸张了吧。

不骂她都算好的了——曾经的盖利德千里沃野，如今已是腐败遍地。

“就在他们降生的那天晚上，两道光芒分别降落在了他们的身上，一为纯净的金，一为玷污的红。于是，从那一刻起，玛莲妮娅就注定了要与猩红的命运做抗争。”

“她身上背负的猩红腐败就是这么来的啊”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但我知道的是，玛莲妮娅因为一次意外，绽放出了猩红的腐败之，破坏了不少地方，在王城中引起了可怕的腐败病，那时的王城内部对她不满的声音很大，不得已，米凯拉就带着玛莲妮娅离开了王城，前往北方的禁域。”

“他们是被赶走的？”

“只有玛莲妮娅是，而米凯拉则是唯一一个，可以自由出入王城和禁域的神子，那是我的先祖，上一代‘黄金’葛德文所特许的。”

“当时提议驱逐玛莲妮娅的人群中，也有你一份吧。”

“当然，这是一份应当被称为荣耀的职责。那时，就连拉达冈大人，司法官拉卡德，先祖葛德文，也支持了这一决定，这是正确的，是理智的，亦是荣耀的，是遵从黄金律的决定，即便她是永恒女王曾经钦定的圣女，也只是在米凯拉的极力反对中，留下她的一条性命罢了，哼，被猩红玷污的神圣，便不再是神圣，与那垄边野狗、地下恶兆，一般无二。”

李尔感觉很不舒服，他很想怼葛瑞克说的这番话，但是他却无从说出口。

因为，从后续的事件来看，腐败红莲的绽放确实带给这片土地深深的伤痛，无数生灵因为猩红腐败而凋亡，即便是强大的龙族、古龙、巨人，那些生活在盖利德的无辜人们，也只能在腐败中痛苦而屈辱地活着，甚至连神智都不再。

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有着灾难一般的危险。

玛莲妮娅固然很美，但

实际上，葛瑞克说的这些，才对得上黄金树王朝对待猩红腐败的态度。

李尔是因为比较喜欢女武神，专门在网上找了女武神的剧情解析，但多数人解析的都是猩红腐败的由来，以及米莉森的支线，因此，他知道很多描述猩红腐败的文本都只是提到了“腐败女神”这名外在神祇的字样，但是对于女武神玛莲妮娅，却只有寥寥几句。

还不如她的分身米莉森的戏份足。

甚至于，在碎片战争前期，也就是第一次和第二次王城保卫战中，玛莲妮娅有没有参与，都没有明确的文字说明，唯一能证明玛莲妮娅参与碎片战争的文字，只有她带领尊腐骑士和圣树士兵一路南下，追击拉塔恩，连破十数城，终于在盖利德的艾奥尼亚沼泽，展开了那无比悲哀的落幕之战。

在这之前，她去哪了？

没有信息可以证明，只剩下了猜想.

等下！

葛瑞克说玛莲妮娅是玛莉卡钦定的“圣女”？

能被冠以“圣女”之名的，交界地里仅有那么几个，其中最出名的，只有一个叫托莉娜的女孩，但李尔自己就能通过游戏探索发现，托莉娜和米凯拉就是同一人。

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李尔拿出了自己的红瓶子，倒了部分露滴，给葛瑞克喂下，确保他不会立刻死去，而后才问出了后面的问题。

“玛莲妮娅从被驱逐再到阴谋之夜前夕的这段时间里，她有没有离开过禁域，有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据我所知的是，米凯拉一直往返于禁域和王城，寻求治疗猩红腐败的力量，早些年时，我们经常能在王城见到米凯拉与拉达冈大人还有先祖葛德文交流。后来米凯拉找到了一名剑客，让他教导玛莲妮娅抑制猩红腐败的剑法，据说她抗争猩红腐败的事迹名扬四海，在米凯拉的帮助下，成为了一名英雄.真是可笑，被玷污者都能成为英雄了。”

“你后来还见过她？”

“那是第一次王城保卫战时候的事情了，那时，故国风雨飘摇，联军即将破城，我这个本应继承大统者，却毫无办法.”

“她在你的对立面，是吧。”

“不”葛瑞克忽然停顿了半晌，用不可置信的语气说道，“玛莲妮娅她，她居然站在了王城的这边，她以‘米凯拉的锋刃’自称，率领来自圣树的援军，击破了‘君王联军’，和那个赐福王一起，守住了王城！”

“嗯？玛莲妮娅居然王城守军一方的喂，有这样的强援协助，那你为什么要跑？”

“我我不知道那时的我，早就已经逃出了王城。”

“你的胆子可真小啊.和我说说，那一次大战到底是什么情况？”

葛瑞克深呼吸了一次，他艰难地说道：“那是米凯拉的计策，是和那位地下来的赐福王共同制定的——那时，在连日来的大战中，联军的士兵感染了咒血，少数士兵开始膨大发狂，由此联军内部乱象横生，而此时，米凯拉让玛莲妮娅率领一支孤军，从海路到达日荫城，再从‘君王联军’的背后杀出，而城内的士兵也由赐福王率领，自内城杀出，内外合流，自此，占得了城战的先机。

“此后，一番鏖战之下，‘米凯拉的锋刃’之名传遍天下，她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君王联军’被打得节节败退，葛孚亚被抓，诸多非神子的半神死的死，逃的逃。而我，却因为临阵脱逃，没脸回去，而王城军民又拥立米凯拉，我无处可去，只得来到了宁姆格福，收拢逃跑的王城士兵，代替葛孚亚成为了这一代的风纱堡之主。”

风纱堡就是史东薇尔城的别称，以其终日笼罩在风暴下，仿佛被云雾化作的面纱遮住了样貌一般而得名。

沉默半晌，葛瑞克的情绪再一次低落。

“我获封‘黄金’封号，成为先祖葛德文的后继者，这是由辈份与血缘决定的，但我深知，凭借我的力量根本配不上这个位置，但能在艾尔登王座前面获得一张座椅，那种殊荣，令人陶醉，也让人迷恋啊”

“黄金一族除了你以外，没人了吗？”

“阴谋之夜后，黄金一族没了先祖葛德文的庇佑，都被驱逐出境，就连我这个获得了‘黄金’封号的王族嫡系，也受人讥讽。”

“毕竟拉卡德、拉塔恩的子女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上面都有半神帮衬，拉达冈又是现任的艾尔登之王，即便不是正统只是庶出，但葛德文一死，这都已经无所谓了，而你们当时又没什么能力出众的人物，遭到排挤也确实可以理解。对了，你们可以请玛莉卡女王管管啊，怎么，女王也不管的吗？”

“我们中曾最得宠的公主，进入宫中觐见过女王，但，第二天，她就披上了代表被驱逐的红色风帽，双眼也暗淡无光，失去了被赐福的金色，独身一人，离开了王城。那时，我们从没想过，女王会抛弃我们，会把我们赶离家乡.你要知道，如果只是遭到排挤我们也都能忍受，可是.赐福的消散，是最让我们难以接受的事情，连女王都不再眷顾我们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时候，拉达冈和玛莉卡的死斗已经开始了。

赐福被收回，以此为借口，然后再一个接一个地驱逐，彻底断绝黄金一族的后路，这是拉达冈的把戏，他最终的目的就是要彻底堵死玛莉卡在黄金一族族人身上留下的后手。

葛瑞克也是拉达冈和玛莉卡进行死斗时的牺牲品。

想想就知道了，黄金一族在那位大王子葛德文的手中必然不可能全都是像葛瑞克这样的废物！

在拉达冈一次次铲除异己后，最终“黄金”的封号却被放到了葛瑞克的头上，这简直就是把葛瑞克架在火上烤！那个位置，可以说是绝对的万众瞩目，他的一举一动全都如履薄冰、如坐针毡，可葛瑞克又是无比看重黄金一族的荣耀的人，甚至于达到了偏执的地步

于是，葛瑞克的悲剧，由此而生。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这枚大卢恩，我.交给你了。若说，我有什么遗愿，大概就是，希望你不要辜负于它——你给我记住，那是‘黄金’一族的大卢恩，是永远不会被玷污的，这世间最完美无暇的大卢恩！”

葛瑞克已在弥留之际，但他依然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着最后的疯狂话语。

“我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就是用女王最后赠予我的拟态面纱，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众多半神环伺之时，偷走了先祖的大卢恩。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我，区区一个渺小如渣滓般的小人物，我，葛瑞克？居然可以得到他们拼死拼活，梦寐以求的那块大卢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不是一般的大卢恩，那是修复法环的碎片啊，哈哈哈哈.

“我不会让任何人得逞的，绝对不会，他们都不配！！！咳咳咳.”

葛瑞克一边咳嗽，一边大口地喘着气，他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

“你说的，都是真的？碎片战争的目的就是为了争抢葛德文的大卢恩，而你则偷走了这枚大卢恩，守护了属于你们黄金一族的荣耀？”

“咳咳，哈哈哈，我说这是真的，有谁会知道呢？谁会相信呢？我坚持的荣耀在你眼里也不过尔尔，没有人会在意失败者的无能狂吠，哈哈，没有人，没有人.”

葛瑞克没有四肢的躯体颤抖着，伴随着他那几近癫狂的笑声，显得有些萧索。

在他的身周，未被烧成灰烬的落叶下，泛黄的草坪依旧茂盛着——李尔忽然发现，那些沐浴过葛瑞克鲜血的草坪上，盛开起虽并不美丽，却庄严而肃穆的金轮。

那些儿朝向巨大的黄金树，辉映着从天边投射而来的金色光芒，仿佛在回应着来自遥远家乡的呼唤。

那是曾经，黄金的荣耀

ps:根据我在游戏中的最新发现，本章节进行了大范围的删改。

注1：与原游戏剧情不符的地方，这里做出了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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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