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样叫你？”

“就，就是你刚刚那样。”

“一个称呼而已。”

李尔走了过来，从这具贵族尸体上捡到了一块类似护符一样的东西，上面镌刻着一幅李尔没见过的图案。

同样的护符候王礼拜堂的那个接肢贵族身上也有一个，现在就待在李尔的随身包包里，几乎没有什么作用，脑海中也没有任何提示。

李尔仔细看了看这个护符上面的图案。

诸多武器以被粘连在一起的形态连贯地雕刻而出，不像是某种阵营势力的徽记。

他感觉有点熟悉。

是在哪里见过呢？

想了半天李尔也没有想到这东西的出处，就听到身边涅斐丽说道：“这是史东薇尔贵族的受封符，是葛孚雷王的赏赐，他们也曾经都是在风暴边境鏖战过的英雄。”

“受封符？”

“我们称其为众武符，据说是从一位上个时代的镇守摩恩城的无名英雄身上受到的启发，制作了类似的护符，大部分护符都没有效果，只有寥寥几个拥有特殊的效用。”

“这东西看起来就好像只有纪念的价值。”

“并不是，在葛孚雷王刚刚被驱逐的时候，他终日饮酒取乐、意志消沉，他赐下这个护符的同时还颁布了一道命令，我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如果有人能将所有众武符集齐，他就会赐予那人一个大卢恩’。”（注2）

“好像在养蛊啊。”

“是的，很像。因为最一开始受封的边境英雄都是上一个时代投降的将领、骑士，这一举措本身也是为了让他们内耗.但或许是大卢恩的奖励太过诱人，这道命令也传到了葛孚雷王麾下的战士那里，后来，就连黄金一族也参与了进来。

“那时的他们被永恒女王所抛弃，赐福被收回，正是前途一片昏暗的时候，或许有人会跟随葛孚雷王离开交界地，但依然会有人偷偷地回来，参与这场纷争。”

“有人成功过吗？”

“没有，因为谁都没想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葛孚雷王居然死在了域外，没有了兑现承诺的王，纷争自然就落下了帷幕。”

“着实可叹.那些英雄们也损失惨重吧。”

“倒也不算，义父说，他们都被糅合在了一起。”

“嗯？”

“是‘接肢’禁术，在互相攻伐的战斗中，他们中的一个人从地下的漂流墓地的地下墓穴里找到了这项技术，第一个杀死其他英雄夺得众武符的英雄把那具尸体融进了自己的身体，从那时开始，可怕的‘接肢’，就流传了下来。”

“葛瑞克呢？”

“他是后来者，是在逃出王城以后，接手了他曾经兄弟治下的史东薇尔，后来在这里研究他那位兄弟变强的原因，才最终使用了这一禁术”

那些所谓的英雄背叛了风暴的信仰转投入黄金树的麾下，但是他们却也未能因此而善终。

李尔摇了摇头，收好了这枚众武符，等哪天遇见死而复生的葛孚雷王时，说不定还可以跟他唠两句。

“你还有力气吗？”

“还可以”

“用我背你吗？”

“嘿，怎么看，我都还没有娇贵到这种程度的吧。”

“那就走吧，我们找地方休息一下。”

“你准备去哪里？”

“城西边有座教堂，我和某人约好了在那里见面。”

“谁？”

“你来自圆桌厅堂，应该知道他的，罗杰尔。”

“哦，是他。”

“他说他来史东薇尔是要找什么东西，他要找什么，你知道吗？”

“大概是与黑刀阴谋之夜有关的东西吧，他曾经是厅堂内对抗死诞者的那个小团体中的一员，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他和其他人分道扬镳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一会儿吧，我拿样东西。”

“这里还有什么东西吗？”

“他们的‘遗物’。你就在这里，不要跟来，那个场面很恐怖。”

绕过接肢贵族的尸体，走到升降机房隔壁，随手两戟戳死在那边不长眼狂吠的野狗，在一片恶心又可怕的蛹群之中，李尔找到了他们的遗物。

那是用天鹅绒的红布包裹住的别针，别针上还残留着几点血迹。

李尔能看到有灰色的雾气在上面萦绕着，那是死去的蛹群们的灵魂，他们似乎在说着什么，只是没有办法听到他们的声音。

但风暴山丘的那个女孩可以听到。

李尔走下蛹群，才发现涅斐丽捂着嘴站在门口。

她的眼中还有着几点晶莹。

见到李尔走过来，涅斐丽最后看了一眼蛹群，也跟着李尔离开。

她刚刚干呕了几下，但没有吐出什么东西。

从升降机房坐索梯上去，李尔和涅斐丽一路来到了塔楼上的那个赐福点，俩人分别触碰赐福，一起坐下来休息。

李尔从房间的另一头找来了两桶清水，他确定这是可以饮用的水后，他把其中一个水桶递给了涅斐丽。

他自己也要清洗一下的，于是就直接脱了护手和上半身的盔甲。

要是再不清洗，李尔都能预见到明早起来他会变成怎么个样子。

那间储物室里的水桶不少，很多都是满的，大概是现在的城里还需要喝水的普通人已经不多了。

涅斐丽没有刻意避讳李尔，但李尔还是给予她应有的尊重，离开了房间去了外边露台一小会儿，等待她用水桶里的水小心地清洗身体和脸蛋。

曾经在露台肆虐的风暴鹰们已经全都不见了，它们都飞去了城门处，到现在，远方的鹰啸声依然还能传到这边来。

从这边的露台，李尔可以看到远方的那座教堂，它隐藏在城中的建筑群里，和周围别的建筑格格不入。

涅斐丽不是矫情的姑娘，很快她就走了出来，脸上、身上都挂着水珠，这让李尔想到了“湿身”这个词语，但是看到她眼睛红红的，似乎还哭过时，李尔很快地回到状态，用干净的手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我们走吧。”涅斐丽的嗓音变得有点沙哑，“我现在好多了，刚刚的那一幕令我恶心。”

“嗯，不要再去想了，这座城市还有希望。”

“我们一定会杀了葛瑞克的，对吗？”

涅斐丽突然抬头，澄澈的黑色双目看向李尔。

直到现在，李尔才发现涅斐丽的眸子和他很像很像。

于是，李尔刻意消去了眼中的金光，缓慢而坚定道：“只有我们。”

“我们，得不到别人的帮助？”

“这是一场刺杀，涅斐丽，不是正义的挑战，就算你我杀穿了史东薇尔，只要葛瑞克不接受，我们就不是来名正言顺地挑战。所以，我们必须游走在阴影中，必须踏进城市的暗巷里，必须走在人迹罕至的小道上，孤独而勇敢地朝着黑暗深处前进。”

“要在黑暗中前行吗？”

“只要你心中还存有光亮，只要你心中还有公理与正义，你我，都是英雄。”

说完这句话，李尔很自然地搂住了对方。

露台之上，云雾缭绕，风声阵阵。

涅斐丽闭上了双眼，脑海中闪现着无数的画面。

一直到，她的耳边响起了那温和的声音：“现在，我是你的骑士，你是我的英雄。”

她睁开眼，仰起头，凝望向面前的男人。

两人四目相对，长久伫立。

ps：先更后改。

注1：写这段的时候我参考的对象是豹女奈德丽

注2：这里我是自己改编的，游戏内没有直接交代出生点处的边境英雄墓地的事情，个人认为这么写的话就能把摩恩城的“剑骸大剑”，后人结合这把大剑而锻造的“众武护符”，以及“接肢”禁术联系了起来，毕竟在探索的时候我相信各位一定看到了边境英雄墓地的下方是有玛莉卡雕像的，而且看起来就像是专门有人在供奉一样，所以“接肢”虽然是禁术，但好像也跟黄金树有关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