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久远嗯了一声,突然觉得心底有那么一根儿弦终于不再那么紧绷着,松懈下来,闭了一会儿眼睛,又能察觉得到了。
他和段安不能用心交流,但是这儿又有别人,不能说话,一说话就会被听到的,所以只能一言不发。
本以为已经甩开了身后的人,可是没有多久,陈久远就察觉出自己背后的很深很重的压力,狠狠地皱起眉头来,他声音开始骤冷,“够了!从这里!滚出去!”
那女人明显的一惊,手微微松开,他狠狠地向后踢,那力道,那速度让人措手不及,那女的摔到墙上,终于吐出一口血来,她看着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刚才,踹了她两次是吗?他的一口血都吐出来了,他一点点的反应都没有。
段安牵着他的手,其实本来自己也是有些不安心的,毕竟这里很黑,但是自从陈久远和她说他有夜盲症开始,她就再也没有怕过,她试图用心去感应他要说的话,感知那些人所在的方向。
她想,这是一个局,这是青龙帮的人提前设置好了的一个局,就等着他们来,而且他们还义无反顾的踩了进来,出不去,怎么办。
那女人吐了血,但是陈久远不知道,只当她还在,所以直接抽出匕首来,转个身子,竟然摸爬滚打,就像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撞上了!
他死死的往身后那人的胸口狠狠地插进去,只听到‘扑哧’一声吐了血的声音,他才抽回刀子,等着太平间的灯光亮起来,他才发觉刚才刺死的人是那装桃衣绝的男人,而不是那个女人,他看了眼墙角,那女人没死,只是挨了他两拳,爬不起来,只是睁着眼睛看着他,很平静。
但是陈久远却觉得渗人,他似乎很久之前见过这双眼睛?是什么时候呢?为什么总觉得熟悉。
他有些犹豫的没敢下定论,那女人却微微勾起嘴角笑起来。
“呸。”她把嘴里的血吐干净,然后干咳了几声,被他那么几下,打的肝胆俱裂了,呵。这身体真是越来越弱。
每次咳嗽一声,就会吐出一口血来,陈久远看着她,僵直着站着,一直在苦思冥想,她到底是谁啊?
那女人咳了好几声,然后抬起头来看着他,微微的笑了笑,很是礼貌,但是那眼睛却无比的空洞,“陈久远,段安。”
她说话之余,那嘴角的暗红色血迹,蜿蜿蜒蜒的流个不停,掉落在衣服上,格外刺眼。
“我曾经是校侦察队的一个队员,你们还曾记得吗?”她这样问着。
陈久远怔愣了一下,段安仔细想了想,道,“你,是那个什么什么星?”
她抿了抿唇,那嘴唇已经是一片的惨白,头发披下来,长长的,确实像个鬼了。“是……我是。谢谢你还记得我,队长。”
段安看着她,实属不解,校侦察队的队员怎么会在这里?而且……怎么会是曾经?
她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学校了,所以也不知道学校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看着眼前的满嘴都是血腥的女孩子,突然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一种大发慈悲的感觉。
她觉得这女孩子有些可怜,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段安一向见惯了生死,所以一点都不在乎,也不会轻轻易易的因为什么人而觉得怎么怎么样,可是今天看到这女孩子,她突然觉得心会很痛,她……
“校侦察队出了什么事情?”她怎么会退出呢?自从段安加入校侦察队并且当上校侦察队的队长时候,她就已经说过不允许侦察队的人离开,要么现在就滚蛋。
当时所有人都没有走,后来见识到了校侦察队的厉害,也便没有人再想走了,所以说,如果有人离开校侦察队,那么就一定是因为被驱逐而迫不得已的。
那女孩子看了她许久,缓缓的道,“队长,我不知道我应不应该说,这件事上,你也有一定的责任。”
段安点头,她也是这样觉得,毕竟自己也是个队长,却经常不回学校,跟着自己男人在外面鬼混,擦,她这个校侦察队的队长真是太不称职了。
那女孩子顿了顿,把满口的血腥都咽下去,道,“现在侦察队新增加了一批人,有钱有权有势,我们抵不过他们,而且那些人,仗势欺人,张扬跋扈,不可一世……”
她说着说着,泪水和血一起流着,混在在一起,脸色很是精彩,但是段安却莫名的心疼起来——她曾经受过多么大的苦?在她不在的日子里,她让校侦察队的人受了多少苦?她还算是个队长?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