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孟澄不说话了。
周副队翻了翻桌上的几页纸, 顺着五年前这个时间点说:“五年前的一个夜晚, 你跑去分局报案,说赵卓松意图侵犯你未遂,是有这回事吗?”
也许调查人员公事公办,语气毫无起伏叙述出的一段文字记录,是当事人从此噩梦缠身的痛苦之源,孟澄手指攥紧,“报案记录上应该写得很清楚。”
周副队皱眉,“结案上面写你确诊有抑郁症和精神分裂症等多种精神疾病。”
他话头一转,“可是孟小姐,你现在成为了娱乐圈冉冉上升的新星,是病治好了?还是已经不影响你的正常生活?”
孟澄沉默。
“孟小姐,我需要提醒你,目前没有其他证据指明孟之英在被害前见过其他人,你就是她见过的最后一个人,你隐瞒任何一条细微的信息,都对你不利。”
“我没有隐瞒啊,我都说了啊。”孟澄眼眶蓦地红了,语调波动:“在五年前的那个夜晚我都说了啊!”
“我一遍又一遍地说……说他是如何给我下药,进入我的房间,对我做的事情……我说得清清楚楚……”
孟澄每个字都用力,手背拂去划过脸颊的眼泪,她情绪稳下来,轻声地笑了笑,“可是没有人信我……没有人……”
林雨薇在一旁有些站不稳,手里有着同样一份当年的报案记录,被液体浸湿的页角被她捏得皱巴巴。
周副队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如果当年真发生了什么另有隐情,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但是现在,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把五年前发生的事包括这五年本应出国的你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全部说出来。”
林雨薇给她倒了一杯温热水,孟澄盯着面前飘浮升起的缕缕蒸气,回到了贺凉迟考试前的那一晚。
……
周副队推开另一间审讯室的门。
男人一身挺括的不菲西装,像是刚从商谈桌上下来,他后靠抵着椅背,姿态放松,双手指节修长分明,松松交叉着搭在桌上。
见过进审讯室淡定的,倒是没见过这么悠闲的。
周副队坐下,摆了摆手示意正在问话的警员停下,问了不久前问孟澄的一个问题:“你和孟澄是什么关系?”
贺凉迟直视他,回答得迅速了当:“她是我爱人。”
周副队点点头,旋即拿出手机点开一段监控视频给他看,那上面是几个月前在临宫会馆刀子飞过孟之英指尖的画面。
“你和孟之英之间的仇恨都到这种互相威胁的程度了?”
贺凉迟挑眉,“只多不少。”
“……”
周副队问:“你恨她?”
贺凉迟没说话,嘴角却忽地勾起,清俊冷漠的脸上透出淡淡笑意,而后,狭长凤眸又轻微眯了下,有些遗憾的样子。
这微表情的潜台词是:“她死了我心情还算不错,不过动手晚了,没死在我手上,实在是一大憾事。”
周副队:“……”
审问过程中,男人坦荡得无懈可击,周副队最后问了句:“五年前孟澄消失的时候你还报了警,她消失的原因,你了解多少?”
贺凉迟摇摇头,“我也很想知道我爱人在五年前孟之英的家里经历了什么,导致她现在连睡觉都不敢关灯,麻烦警官查清楚了,一定要告诉我。”
周副队起身要离开,贺凉迟忽然又出声喊住他,“对了。”
他慢条斯理地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个银色小u盘。
“有一份证据,警方可能会感兴趣。”
周副队狐疑地接过来,插入一旁正敲笔录的电脑,看清楚内容后,他眼瞳遽然睁大,脑子一炸,立刻对耳麦里的人说道:“快!给我把赵卓松逮回来!”
他卷起一阵风甩门出去,又折返,一双眸子鹰隼般盯着贺凉迟,“证据哪儿来的?”
“孟氏前董事长,孟之行留给我的。”
“孟之行五年前就死了这份证据你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
贺凉迟不紧不慢:“我一直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内容,还给弄丢了,前两天才在旧校服里找到。”
“……”
“而且,周警官……”
面前年轻英俊的男人笑了笑,“如果我五年前就发现这里面揭露了孟之英和赵卓松罄竹难书的罪证,大张旗鼓地交给警方,我恐怕五年后的今天,就坐不到这里成为杀害孟之英的嫌疑人之一了。”
周副队全身一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