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果然是深情。
“人都死了,哭给谁看?”她不屑。
元东隅以前那些绯闻对象,都没有出现。估计躲在哪儿笑,然后赶紧抓紧时间榜好下一个大腿才是最紧要事情。
她摸了摸鬓边的头发,眼皮子沉重。元东隅出事,她也被牵连。要做一个合格的未亡人,她几乎整天都站在这个地方。每天晚上一双脚浮肿得快赶上大萝卜。
暗中挪动了一下双腿,交换一下身体的重心。立刻感觉到一道视线射到了自己的身上。
望过去,正好见到元夫人站在二楼冷冷看着她。两只眼睛如同毒蛇的眸子。
现如今她所受着的,全部都是这个女人变相的惩罚。
“你是东隅坚持要娶的人,这个地方是你自己削尖脑袋都要进来。既然进来了,那就要好好学着这个地方的规矩。不是你想随心所欲就可以了!”
受到元母警告的眼神,她立刻垂下眼,暗中咬紧牙根。谁说嫁入豪门是好事情的?人微言轻不说,站起来永远都矮人一段,就跟跪着走路一样。
“哎,你看看那个女人,看上去好憔悴啊。刚结婚没有几天吧,连蜜月旅行好像都没有去,丈夫就出事了。这日子,估计难过。”岑芬在满非晚的耳边小声八卦,“我听说元家没有离婚这种说法。一旦嫁进来,就永远不准离婚。大概是因为利益牵扯在一起,不允许有任何削弱家族实力的作法。这么变太的规定,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够受得了的。元家这么有钱,不是没有道理的。”
满非晚擦干泪水,同情得看向童暖。如果换做是自己……连想都不敢想,反正不会这么坚强得站在这儿,顾全大局。估计是躺在床上,整天都要以泪洗面,生不欲死。就像是回到当初那段黑暗的日子,吃不下东西,患上暴食症,却偏偏吃什么吐什么。
岑芬四处看了看,觉得站在这是挖掘不出什么新闻的。她把东西往满非晚手里一塞。
“你现在在这儿看着,我去别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你就站在这儿,我等会马上回来。”
满非晚来不及说什么,岑芬已经消失在了一片黑色的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本来安静的灵堂忽然间一阵s动。
周边的记者立刻大开闪关灯,对准了那个方向。
一行人穿过人群走出来,顶头的人,她不认识。可是紧紧站在第二位的人,她知道。据说是元东隅的同父异母的弟弟。
元东隅从来不承认这个弟弟,因为他从来就不提这个人。元东隅这个人,似乎在家里就很少提家人。
周边有人小声议论,“现在这位阮少爷估计要上位。时来运转,私生子要掌管元氏集团了。”
“对啊,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
“可是元东隅的死难道跟他没有关系?”
“要是有关系,他还会站在这?他不会那么蠢的吧……”
豪门内斗,真实情况又有谁知道。
警察通报,凶手已经被捉到,为财绑架。这样的理由好像也能够站住脚。
那个以取笑她为乐趣的元东隅,心底里面有最纯真良善的男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满非晚一阵气闷。这个地方呆不下去了。她不忍心看着他下葬。送到这儿已经是她的极限。
转身要走,目光忽然间一定。
怎么感觉看到了吴名?
凝神看过去,刚才那个角落里面却什么都没有了。
满非晚还不死心,追了过去,什么都没有找到。她又跑出会场,迎面见到了正在一辆跑车前抽烟的陆宇。
陆宇吞出一口烟雾,将手里的烟头狠狠扔到地上用脚尖碾灭。
“你怎么来了?”
语气里面蛮多意外。
满非晚吸了吸鼻子,四处望了望,发现再没有可疑的身影这才死心。她慢慢吞吞地答,“总归有恩于我。人死了,一切都过去了。”
“你过来,你男朋友知道吗?”
陆宇故意问。
“他,在外地有事。”满非晚低垂眉眼。
陆宇正要往下说什么,远远见到角落里面有个人朝着她比了一个手势。
“快回去吧。这种场合还是少来的好,晦气。”
丢下这句话,陆宇快步走了。
满非晚莫名其妙。自己兄弟的葬礼,他居然用晦气来形容?
她又往回走。刚才情急,她居然忘记了岑芬的叮嘱。
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保镖。
“对不起,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我刚才才从里面出来的。我只是出来……出来接个电话。”
“现在追悼会已经开始,过了时间点,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满非晚好说歹说,这两个保镖就跟大山似的,就是不听。
她只好站在门外,拨打岑芬的手机。接通之后,嘟嘟响了两声,就被摁断。
怎么搞得?
满非晚皱眉,难道是正在忙,所以不接电话?
她不知道,这通电话,给岑芬招来了巨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