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暖感觉阮宗说话的时候像是一条毒蛇在游走,随时都要吐出罪恶的舌头。
暗地里面,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想干什么?不会是想趁着他现在在医院里面弄死他吧?”童暖眯着眼,不放过他脸上一点点的变化。
阮宗嗤笑,拿手轻蔑得点点了里面的人,“你看看他现在什么样子?都已经半死不活了。我这么做有意思吗?我是那种乘人之危的人吗?”
你就是!
童暖在心里头大声说。
她故作诧异地笑,“看不出来,你哥哥危难得时候你倒是变成君子了。是神圣而又奇异的血缘关系起作用了吗?”
“不不不。”他轻摆食指,“我要他活到眼睛睁开的时候,看到我如何把他死死地踩在脚底下,让他这么一辈子都仰望着我的鼻息过日子!”
男人啊,记仇起来,真是可怕。
阮宗的心眼估计比一般的女人还要小。
童暖同情得望着还在床上沉睡的人。
元东隅现在脑袋上包裹着厚厚一层纱布,听医生说估计是要毁容了。傲人的相貌和尊贵的地位财力都没有了,他以后如何立足?
一个男人,可以死去,但不可以毁灭。
阮宗是抱着要毁灭元东隅的想法,折磨一辈子。这样子,还真是不如死了算了。
*
满非晚今天接到了一个主动请她去做古筝老师的电话。
她这几天投出去的简历有点多,听对方说的时候,自己都忘记了。
对方介绍,是在上看到的信息,觉得她很合适就想请她过来。
满非晚去了,对方开出了非常可观的薪水。
只是看到学生的时候,她有点愣住了。
是一个年轻男人。
“宝宝,你看谁来了?我们给你请了一个姐姐来教你哦。”
满非晚听到那一声宝宝的时候,全身就跟触电一样,寒毛一层层得竖起来。
那可是个成年男子啊。
看他将近190的个子,再加上那个长相,估计已经满20岁了。
“姐姐,姐姐,我要学古筝。”巨婴跑过来抓住了她的手。猝不及防,她居然被他拖动了。她整个人就像是被甩出去了一样。
满非晚忍着流泪的冲动,“好。我们从基础开始学。”
一开始面试满非晚的女人笑眯眯得带上房间的门,“宝宝乖乖的哦。”
“嗯!宝宝会乖乖的!”巨婴用力地点头。他一口一个宝宝,满非晚额角抽了几回。要是再听下去,她很有可能年纪轻轻就中风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宝宝呀!”巨鹰抿着唇,眼睛睁得大大的。这个动作要是小朋友做,肯定看上去很萌。可是这个人已经成年了,嘴巴上有一圈青色的胡渣!
卖萌之前能刮刮胡子吗?
“额……宝……宝……”满非晚深呼吸了几次,努力在心里面给自己做了强大的心理建设。没事没事,对方就是个孩子,只是长得大了点,老了点!
“我们从基础学起哦。最开始,要学习关于古筝的知识。你看……”
可是还没有说几句,巨婴不满意了,一脸你说的什么鬼啊好无聊的表情,开始随意在古筝上面拨弄。那杂乱的声音,就像是有人在黑板上刮过,恨不得戳破人的耳膜。
满非晚按住他的手,“那我教你怎么摆动作好不好?不能像这样按的。”
巨婴哦了一声。
他又安静了。
可是这种安静也没有持续多久,巨婴又开始乱拨。
她只好在旁边耐着性子说,他反正在玩,也不知道听到没有听到。你
这一堂课上下来,满非晚前所未有的……疲惫。
可是领到薪水的时候,她顿时回血。
足足是她在私人会所弹琴的五倍。
“宝宝难得有喜欢的东西,还这么乖的听你上课了。你以后就常来吧。这是今天试教的钱和一部分预支的定金。”
“可是……”
“我求求你啦,不要拒绝我啦。我家宝宝很乖的,能坐着听你上完课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好吧。”
满非晚心一软。答应了。
她走的时候,巨婴还冲出来给她送了一个棒棒。
“姐姐吃。”
“谢谢你……宝……宝。”
他笑得样子很天真。像他这个年纪的人都已经成熟了,很少有人会像他这样,有干净的眼神。
满非晚忽然间觉得这个工作其实也不是那么难。
她希望,吴名在外面和人打交道的时候,也能够得到别人的理解和耐心。
吴名又在老地方等着她。
“今天我们去外面吃吧。”满非晚拉着他的胳膊。
吴名用那双深邃的眼眸,温柔得注视着她。只要她说什么,他几乎都是同意的。
“想吃什么?”他比着手势问。
“你……”满非晚故意压低了声音,在吴名错愕迷茫的眼神里,飞快得在他脸上香了一下。
然后她就笑眯眯地盯着他。
这人果然就如同她所料想的那样,脸红了,红到了脖颈,红到了耳朵尖。
两个人一起去吃了牛排。
吴名笨拙地不知道怎么用刀叉。
满非晚立刻接过去。
“我当贤妻良母的时间到了!”
三两下,特别利落得切好了。
吴名冲她竖起大拇指,夸赞她,女朋友好厉害。
满非晚这回没有自夸。
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元东隅教的。他看她切牛排的时候动作笨拙,接过去,现场教学给她讲解。最重要的是,那是她第一次吃到元东隅起手做的东西。
曾经的记忆,就像是一本落了灰尘的书。稍微翻看,就发现那些东西都还在。
眼前忽然间多了一盘切好的牛排。
是吴名亲自切的。
“怎么样?”他羞涩地比着手势问。
满非晚拿起一块,吃下去,脸上浮起灿烂的笑,“特别棒!男朋友亲手切的东西,好像都好吃很多呢。”
吴名温柔浅笑,示意她多吃。
“一起吃!”
满非晚给他喂了一块。
“哎呀。真是甜蜜呀。看的我这个单身狗眼睛都要瞎了啊。”
蓦然间响起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陆宇脸上挂着慵懒的笑,不知道什么站在了他们的桌边。
“巧啊。陆医生。”满非晚主动打招呼。虽然和元东隅已经没有关系了,但是陆宇曾经给她治过病。
“是啊。挺巧的,好久没有看到你了呢。上次元东隅结婚,你怎么没有来?”
陆宇边说,边用余光去看坐在满非晚对面的人。
那个人没有任何表现,放在桌面上的手很自然。
倒是满非晚有点不自然了。
她清清嗓子,看了一眼吴名,“我当时回老家了,没有赶上。”
陆宇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
她觉得他是在嘲讽自己。
“你知道现在元东隅人在哪儿吗?”
陆宇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