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车夫

“朝老板您还记得我啊！是，我就是晚起风啊，这个名字和您的朝生霞是成对子的，是我特意取的！”

黄岭岭感激涕零，哭得更带劲了：“我儿时第一次见朝老板……哦，你那时还不是角儿，但一口唱腔，已是初见就惊若天人！我自兹就迷上了唱戏，给自己起了艺名，学的也是旦行……对了，我后来追着您的戏班，还见过您几次，您还夸过我，说若是我持之以恒，未必不能成角儿……您还记得么？”

朝生霞郑重的点点头：“我都记得。小时候的你确实唱得不错，祖师爷赏饭吃，你自己又好这口，可谓前途无量……不过后来，就没听到你音讯了？你现在还唱没？”

黄岭岭浑身一抖，脸色突然变得颓唐，眉间腾起抹发灰的冷寂，哪里还有前时哭得激动昂扬的模样。

他低下头，从喉咙里挤出一声低语：“家破人亡，疲于奔命罢了……”

男子的语调略微嘶哑，短短八字，言尽于此，但简单的回答背后，都是无尽的怆然与哀凉。

朝生霞不问了，伸手扶黄岭岭起来，轻道：“……只要如今的你还好唱戏，什么时候想过过瘾，尽管来找我。”

驴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却让黄岭岭瞳孔微缩，立马就红了。

“多谢……多谢朝老板。”良久，他才语调不稳的，深深向朝生霞一礼。

从二房院子回自家的路上，金明微似乎想起来了，儿时是听朝生霞说起过，梨园里有个艺名叫晚起风的票友。

他比朝生霞大好几岁，起步起得晚，但祖师爷赏饭吃，又贵在心诚，故嗓子着实不赖。

当时她好像也戏谑了句：晚起风，这算什么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