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是坦荡的,市井的,但让人每个毛孔都能舒展开,后者是富贵的,繁华的,但让置身其中的人,都觉得脑门顶悬了剑。
“汴都,我回来了。”霍如渊轻叹,物是人非,他愿意成为那把剑下的鬼,用死亡迎娶他的新娘。
满满,希望你想我了。
霍如渊无声的咧嘴一笑,再次看向对面的柳十寸,后者的手已经开始发抖了,却还是保持着敬酒的姿态,恭敬无比。
他不认识柳十寸,但听说过他的名字,从主子嘴里。
听说柳十寸插手了主子针对满满的计划,派出刘三火杀阿福灭口,积极的在主子面前挣表现,当时他只是嗤之以鼻,能暴露雁翎刀,这人的智商,只怕主子看不上。
没想到不过月余,这人就放弃了主子,将酒,敬到了他跟前。
有人或许会说,这种墙头草绝对不能谈合作,但霍如渊觉得,但凡目的达到,过程是佛国的莲路,还是地狱的独木桥,都无所谓。
正如他自己,都能爬上诸葛砚的榻,有何不可?
霍如渊大笑三声,一把接过柳十寸的酒,满饮,不用多的话,这便是他的回答了。
柳十寸大喜,想到柳家的暗哨回报,霍如渊月余前还是别人门下的狗,月余后,就直接登天,得到了丞相的赏识,这种人,这种手段,就值得他低头敬酒。
“柳大人或许已经知道在下底细了,在下是庶民,汴都哨子胡同,一打听就知,柳大人毕竟是那位的弟弟啊,以后跟在下做事,不会觉得委屈么?”霍如渊放下荷叶杯,一边夹生米吃,一边淡淡道。
“兄长常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柳十寸笑道。
霍如渊沉默。突然竹筷一滑,生米掉在案上,骨碌碌的滚到二人中间。
柳十寸立马伸出自己的竹筷,夹住了生米,抱歉的向霍如渊道:“我昨儿练了骑射,许是过头了些,今儿手还酸着。没夹稳,您见笑了。”
言罢,柳十寸将那颗生米自然的放进自己嘴里,然后揉了揉肩膀,说着要贴几副膏药的话。
霍如渊笑了:“下毒的方法不能再用了,满满比我想象的聪明,现在最急的,是撇清锁金雀的这条线,避免她顺藤摸瓜,查到更多的东西。”
话题起得很是突兀,柳十寸却心头狂跳,脸上浮起喜色:“十寸,愿效犬马之劳。”
然而两人都没注意到,不知何时,酒垆里的掌柜已不知去向,小二正在向客官道歉,说忙不过来,每桌赠送半碟酱菜。
……
喝过了荷叶酒,辞别了柳十寸,霍如渊转身上车,当然引来酒垆里的村妇无数遗憾的叹惜。
车轱辘转动,碾过官道,碎开斑驳的日光,驶进了灰色城墙的汴都,穿过热闹繁华的都市,最后湮入绿意蓊郁的竹海,来到了苏记书院,停在了金家院子门口。
霍如渊下车来,整了整身上的素衫,右手提了个包袱,嘱车夫在外等候,自己敲响了金家院子的柴扉。
自打闹出议亲的风波后,霍如渊再次现身金家,本就不大的竹寮顿时嗅到了好戏的风头,邻里端着板凳提着裤子跑出来,在金家的墙边选好了位置,都目光炯炯的等着开场了。
我把10章-40章改了,2月份之前看的建议回刷,修改了一些bug,情节更流畅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