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次呢,他接到一个电话就急匆匆赶去美国,又是因为姿雅?
可楚天擎在的这两天里明明又对她这么好,令她恍惚有种被宠溺的感觉,令她恍惚的相信她是他的唯一……
“芬芳,芬芳?”
对面传来姚远磁性的询问声,阎芬芳恍若未闻,倏然端起手边那杯白酒,一口灌了下去。
“嘶……”
姚远倒吸一口冷气,吃惊的功夫,阎芬芳已经拿起手边的酒壶,拿掉壶盖,仰头对着壶嘴大口喝起来。
“你干什么?”
姚远的脸瞬间阴的漆黑,刷的站起来,用力将酒壶自阎芬芳手中抢过:
“这可是白酒,不要命了?!”
“砰”
姚远撒气的将酒壶摔在桌上,原本满满一壶酒,此时只剩了一半多些,刺鼻的酒气涌来,这样的高度纯酿他即便小口喝下去都会觉得烧心。
阎芬芳嗓子里被酒精呛的像要冒出烟来,痛苦的看着姚远:
“我还想喝……”
姚远又觉好气又觉好笑:
“阎芬芳,你在楚天擎面前的时候敢不敢表现的这么神经?”
……
知道那种酒的后劲,姚远饭也没吃,催着阎芬芳就走。
没成想,阎芬芳刚走出包间,腿脚就开始发软,走路像个陀螺似的直转圈,姚远对她又气又疼,一把搀住她:
“以后还这么喝?”
阎芬芳身子软了,嘴却不软:“是你说酒精可以令人放松。”
姚远哭笑不得:
“我那是玩笑!”
这时,懂事的服务生见机迎过来:
“这位小姐看样子很需要休息,我们三楼有套房,先生需要么?”
姚远朝阎芬芳通红的脸上看了一眼:
“带我去!”
“好的先生,您这边请。”
转眼间到了三楼,服务生走在前面,麻利的打开一间房间的门:
“先生,就是这间,这是您的房卡,我就不打扰您了。”
服务生折回来,将房卡交到姚远手中,礼貌的鞠了个躬,转身朝电梯口走去。
姚远搀着阎芬芳走到门口,正要走进去,走廊深处倏地传来一道清婉的女性声音:
“姚远,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和她走进这个房间,你们之间的性质就变得不一样了?”
姚远的脚步停住,阎芬芳迟钝的身子也不由颤了颤,恍惚的朝声音源头处望去,这时的她纵然醉眼朦胧却还是看清了那张极美的脸,她的脑海里迅速反应出七个字——
她的小姑,楚若曦!
姚远意外的看了楚若曦片刻,目光缓缓在她身上移开:
“我和芬芳之间没什么,我心里坦荡,不怕别人指手画脚。”
重新迈开脚步,前脚迈进门槛里去,那道清婉的声音又悠然传来:
“你心里真的坦荡么?你敢对天发誓你对我嫂嫂没有一点想法?”
姚远的脚步再次滞住,楚若曦与她的哥哥很像,说话总是不浓不淡,像是漫不经心的,却总能精准的戳中别人的软肋。
“况且,就算你真的对她没有一点想法,我哥如果知道了会怎么想?”
轻描淡写的声音掺着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清脆声音渐渐靠近,楚若曦站在阎芬芳右手边,如瀑的披肩长发垂在阎芬芳肩头:
“姚远,我知道你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你,可你至少该为我嫂嫂考虑考虑对不对?我送她进去,你不介意的话请回避一下。”
姚远淡淡睨了楚若曦一眼,没接她话,低头对阎芬芳说:
“我就在对面疗养院,有什么事随时打我电话。”
“好。”
阎芬芳纠结的点头,姚远放开她胳膊,转身走了,楚若曦继而搀住她,默不作声的扶她进了屋去。
阎芬芳坐在床沿,楚若曦站在她对面,不动声色的打量了阎芬芳好一会儿,平静的说:
“今天发生的事我不会对我哥讲。”
阎芬芳不安的笑笑:
“谢谢。”
“不用谢。”楚若曦的声音总是透着种浅浅的漠离,盈若秋水的眸子里有种类似感伤的情绪:“我不是为了你。”
阎芬芳看着她美丽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楚若曦属于那种典型的美而不艳的女孩,就像童话故事里的水仙女一样,令见者禁不住的想要欣赏,又不敢亵渎。
论外貌,阎芬芳自知比不了楚若曦,论气质才华,阎芬芳与她更不是一个档次,阎芬芳至今仍不明白,姚远当初为什么竟然会因为她和这样一个仙女分了手。
两个人面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楚若曦大概没什么要说的,迈步要走,却又迟疑的转回身来:
“阎芬芳,你老实对我说,我哥和姚远,你爱谁多一些?”
酒精的作用下,阎芬芳反应本来就迟钝,怔了一会儿才明白楚若曦话里的意思,苦笑道:
“我和姚远只是朋友关系。”
“朋友?”
楚若曦嘴角泛开一抹苦涩,又迅速的恢复了平淡;
“芬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是你主动提出与他交往你们才开始的。”
阎芬芳无言以对,错的终究是错了,再怎么解释都改变不了,如果能回到从前,杜小红就算打死她她也绝对不去做那件害人害己的事。
“阎芬芳,你知道么,这三年来我经常想,如果当年你没有出现的话,我和姚远会不会就不是现在的结果……呵呵,又能怪谁呢?如果没有你,他也许还是会去英国,或许留在那里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
楚若曦的声音微微发颤,这个小女人在她眼中从来都像她的哥哥楚天擎一样高高在上、坚不可摧,阎芬芳从不知道她竟然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而此刻,阎芬芳看懂了她眼中的意味,这是忧郁、是伤感,是一个纯情的女孩儿被自己所爱的男人屡屡拒之门外的幽怨与不甘。
阎芬芳心里堵的厉害:
“对不起,我没想过伤害你。”
楚若曦笑的苦涩:
“我没怪过你,但现在你已经嫁人了,放过他好不好?算我求你……”
没等阎芬芳回答,楚若曦就走了。
“咔。”
门被轻手带上,阎芬芳躺在舒软的床上,脸上烫的厉害,四肢百骸不停的向外渗着冷汗,昏沉的大脑里不停的浮现着楚若曦、姚远、楚天擎还有姿雅……
……
醒来时,眼前已是昏暗一片,黑寂的房间里只有远处的霓虹灯影透过窗帘,在枕边投下斑驳的彩影。
竟已是天黑,她睡了多久?
阎芬芳坐起来,嘴里仍然残留着浓郁的酒精气息,脑海里在清醒的那一刻立即浮现起不久前那一幕,还有那两张照片。
犹豫了片刻,她取出手机,在通讯录的第一位找到楚天擎的电话,纤细的手指点下去。
“笃、笃、笃……”
耳边响起频率一致的电波声,电话接通了,说明他已经下了飞机。
阎芬芳想着该怎么问他那个问题,还有会得到怎样的答案,心跳的更加不安。
“喂?”
彼端传来一声简短的询问。
是个女人的声音……
“你是哪位?找天擎有事么?”
清脆的如银铃般的女人声音清晰的在耳边响着,阎芬芳手心不住的向外渗出冷汗,她听出来了,是姿雅的声音,她说话的声音很脆,骂人的时候很有穿透力。
“喂?你为什么不说话呢?天擎的手机上没存你的号码,他在睡觉,你有什么事先跟我说吧,等他醒后我帮你转达……”
不等那边把话说完,阎芬芳就仓促的挂断了电话。
她下了床,或是因为太久没吃东西的原因,她头晕的厉害。
摸着黑,恍恍惚惚的向门口走,只感觉全身都轻飘飘的,像是在做一场噩梦,周围一切的一切都显得这么可怕、这么假。
……
姿雅站在走廊里,只觉得手机屏幕上的“老婆”两个字格外刺眼,发颤的手指用力摁着屏幕,喘着粗气将刚刚那条通话记录删掉。
手术的安排方面出了些变故,楚天擎赶了过来,他过来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去病房看她,竟然是去休息室休息,姿雅得知后便过来找他,他应该很累,睡的很沉。
正想叫醒楚天擎的时候,他放在床头桌上的手机却响了,看到来电显示上的两个字她便偷偷拿起手机到外面接了起来。
“你拿我手机做什么?”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沉冷的声音,姿雅做贼心虚,两手一软,大屏手机“啪”的摔在地上,机壳和电池凌乱的散在脚边。
“说过多少次了,我的私人物品不准任何人随便动。”
楚天擎沉着脸自门口走过来,俯身捡起那些散乱的手机部件。
姿雅委屈的咬住嘴唇:
“天擎,人家只不过玩玩你手机上的游戏,你干嘛对我这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