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展反握上她的手,将她拥入怀中,低声细语道:“不必想太多,此番前去有俊生和阿朗在,不用担心。”他抚弄着她的背,心里也是有诸多不舍,只是不同于女子,他将这些都埋在心口,“若是觉得一人在府上无趣,可以去寻你阿姐。”
他是替她想好了,“我知道的。”瑶姬埋首于他胸膛,“你放心,陈纤皎那边我也会照看好。一切都如同你在时一般,我等你回来。”
“好。”耶律展在她额间留下一吻,离别之情皆在此,“你照顾好自己。”
目送他翻身上马,瑶姬过去曾想,自己定要嫁的这世间最勇武的男子,不可像阿姐这般身不由己。可少年时候的想法总是抵不过一纸送亲。待她被他要去,带到了从未去过的江南,她便又事事与他作对,只是最后留下她的却还是他。看着他如今一身戎装,她想她不想要最勇武的男子,她想他平安就好。
大军出发不过三日,耶律展收到了密信,信中所言与扬州有关。三日前,陈广年已被问斩,扬州知府已叛国罪被定论,且株连九族。府上老少皆难逃一死,所有家舍钱财悉数充公。夜里,就着篝火,耶律展看着信里的内容,心里竟有一丝愧疚。若不是他执意让胡俊生去娶陈纤皎,陈府又怎么会落得这般下场。
“王子。”阿朗收到了宫里送来的密信,他走到耶律展身后,“宋人宫里的线人送来了密信。”
“是出了什么事?”他让阿朗上跟前来说。
阿朗的了令,走到耶律展面前,将密信递给耶律展,“倒不是叶姑娘的事情,就是陈家二小姐出了事。因为给陈广年求情,现如今被宋人皇帝关到冷宫去了,听说肚子里还怀着。”陈广年的事情他也多少听说了,只是不知道扬州哪里到底怎么样。
这事情果然是牵连着的。耶律展把自己手中的信给阿朗,他接过他递过来的,一边看一边说:“陈府没了。”
“什么?”阿朗有些意外,“那……阿狐可知?”他低头扫了一眼信里的内容,有些担心。
“俊生有自己的密探,他应该也知道了。”当时整条扬州的线都给了胡俊生,这消息应该是最早到里胡俊生的耳朵里头。耶律展低头看了一眼阿朗递过来的信,冷笑道:“陈纤巧肚子里的种估计是铁木啸造的孽。她能活着,算是这宋人皇帝仁慈。”
阿朗叹气摇头,“宋人皇帝多半是不知道铁木啸与陈纤巧这龌龊事情,若是知晓了那一定就没命。只是可怜了她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他将密信置于篝火之中。
耶律展将密信丢弃于篝火内,“她自己选的路,所有的果她都必须受着。”他想到叶婉清,便问:“她在宫中可还好?”
阿朗以为他放下了,毕竟当初他亲口下了令,将她弃于宫中。听到他的询问,他有些讶异,“挺好的,肚子已经显怀了,皇帝对她好的很。”
“那挺好。”听到她过的不错,他心里也就没有什么负担了。他与她之间,总是他负了她。
胡俊生一人坐在一处篝火边,他喝了一口酒,心里有万千愁绪解不开。陈广年的死与他有莫大的关联,他不知道该怎么和陈纤皎交代,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自己心里的愧对。陈府诛九族的消息是意料之中的,可是真当来了,他自己真是接受不了的。不管有多少的真情假意,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饭过日子的时光总是骗不了人的,往日的景象在他脑海中一而再再而三地浮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