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捕快是头一回见到这样补的汤,“这一碗真是赛过千年人参了吧。”
陈广年笑了笑,他拍一了下向捕快的肩,说:“别贫嘴了,尝尝吧。”
“那好嘞,多谢知府大人。”他坐下,舀了一勺汤,还没喝进嘴里,这香味就冲着鼻子进来了,小喝一口汤真是鲜的如云端一般。再咬一口冬笋和虾仁,爽脆的冬笋和弹牙的虾肉在口腔里像是跳舞一样,“真是人间极品啊!”
胡俊生到了章友昌牢房门口,他让狱卒打开门,他想进去同章友昌说话。
章友昌虽说现在是阶下囚的样子,但是因为还没有定罪,便没有换上囚服,依然是进来时那身绸缎衣裳。果然是人靠衣装,就算是在牢里,这该有的老板态度还是在的。他见胡俊生来了,也不过是礼貌的点个头,“胡师爷。”
一声‘胡师爷’听得出是有气节的人,胡俊生也没什么恼的。他走到他面前,开门见山的说:“章老板,今日来便就是再问问你黑豆皮的事情。您这黑豆皮是从哪儿收来的?”
玲珑胭脂坊是大产业,传到他是第三代人。前期后期的制作流程所参与的帮工不知有多少。他回想了一下,说:“每年收料的都是家里的表叔去张罗的,在我父亲还在的时候他就一直帮忙做收料的事情,从未出过差错。”
“可如今出了差错,你也不能说他没有责任。”胡俊生直白的点出章友昌那话里护短的意思。“黑豆在大宋不是一个难收的作物,每家每户都可以种植,没什么气候土壤的要求。照理来说,应该是您那么多胭脂料里最好收的。”
章友昌不否认,“黑豆出了问题我也没想到。”
“据我所知,今年的黑豆收成不是很好,甚至是价高。”胡俊生之前暗地里查了黑豆的事情。
“如今大宋连年征战,就连江南的青壮年都抓去做壮丁,没人种当然价高。表叔能收来黑豆就是不容易的事情。”章友昌有一说一,他觉得这个事情真要怪罪不该他担全部的责任。
胡俊生看着章友昌依然是站在高处说话,他不否认也不肯定的表情,“可玲珑胭脂坊的确是出了一批问题胭脂,这个章老板不否认吧。既然胭脂有问题,那就该是胭脂坊担责任,您别想恁多理由。尽管有难处,可这兵荒马乱的,谁没难处?”他没有给章友昌面子,也不管章友昌如今怎么想,继续与他说:“章老板愿意说出胭脂材料是您表叔管的,今儿我来找你也算是有了收获,您在这儿好好想想您表叔最近和什么人走的近?”这话说完他就招呼狱卒前来继续关着章友昌,他看着狱卒落锁,“章老板,您钱也赔了,药钱也补贴了,我就是要一个黑豆的来历,您想明白了就可以走。”
章友昌何时见过这么霸道的人,胡俊生这种匪气也鲜少露出。章友昌抓着木牢门,冲着胡俊生喊:“胡师爷,毫不讲理啊你!我要是知道这黑豆有问题,早就没有这问题胭脂的事儿了!你把我关在这儿,我就一个人瞎琢磨,能琢磨出什么?我出去了还能去问呢!”
胡俊生走到半路,转个面,望着后头全然不顾风度的章老板,浅浅一笑,“我这不是来陪章老板一块儿琢磨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