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炫耀似的瞥了献容一眼，轻哼一声，小腰极富有技巧地一扭，长长的流苏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这才踮着脚，一步一扭地随着司马衷离去了。

二人刻意放高的交谈声和孙窈娘有些夸张的笑不住地随着风声传来。

“陛下陛下，这宫令，您当真不收回吗？”

“说什么傻话？朕既将东西送了出去，又怎又收回来的道理？窈娘，朕认为，你是最特别的那一个，所以，这宫令朕也会一直一直地放在你身上，只要你在宫中腻烦了，便可随意地出宫去，想去哪里都可以……”

“那陛下会陪着窈娘一起去吗？”

“这……自然是会的！”是他有些犹豫的声音，但不过片刻，又坚定了起来：“日后窈娘想去哪里，朕都会陪着窈娘一道去。只要窈娘开心，朕以后，都会陪着窈娘……”

他们还在说着些什么，但渐渐地，他们的声音已经已随着风声而悄然远去了。

不知不觉间，献容早已泪流满面了。

那些话，他也曾经对着自己说过，很多事，他也曾对自己做过。她以为自己的反应纵使慢了一些，他却仍会一直站在原地等着自己一点一点地成长，一点一点地打开自己的心防，直至完全地接纳他为止。

但她从未想到过，原来，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会那么坚定不移地一直站在原地瞪着似乎永远也长不大的自己。

她惨然一笑，却突地觉得心口一痛，头一偏，竟“哇”地一声，呕出一口血来。

顿时一阵天旋地转，献容眼前一黑，便一头栽倒在地，人事不知了。

“殿下！”

“殿下！殿下！”

“羊氏阿容！”

此起彼伏的声音不住地响起，许多人齐齐地冲了上来，掐人中的掐人中，请御医的请御医，好半晌，献容才悠悠醒转过来。

“皇后此次，委实是伤了心，加上原本的伤寒尚未好全，两相打击之下，这才会突然呕血……”

建章宫中，有人跪在地上满脸沉重地回话。

坐在上首执棋的人手微微一顿，手下的棋便落错了位置，使得原本大杀四方的棋顿呈败相。

“下去吧。”

御医这才恭敬地退下去了。但离去之前，却仍忍不住朝着堂上对坐的二人望了一眼。

一人身上穿着一身白袍，容颜是世上罕见的俊美，叫人一望，便陡生出一种“恨不相逢未嫁时”的遗憾来。

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地照了进来，落在他如粉嫩的面上，也落在他樱般柔嫩的双唇上，竟凭地生出了一种神仙中人的意味来。

他执黑子，不过稍一思索，便气定神闲地落下一子。

“陛下，您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