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执着于想要找到阿南。
或是因为那是阿兄留给她的最后一个人,也或者,是她觉得若是没了阿南,自己将在这后宫中寸步难行,更不能替阿兄传递消息……
但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在隐隐地叫嚣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她之所以想要找到阿南,不过是为了印证白日里的那个猜测究竟是否属实罢了。
关于她的身份,关于阿南的秘密,还有阿兄的真实目的……
想到这里,她的身子颤抖地更加厉害了。
“陛下,臣妾恳求您,帮我找到阿南吧!”
司马衷只觉得身心俱疲。
她知不知道自己为她做了些什么?她知不知道……
原本,他准备了一箩筐的话想要对献容说。可是,看献容这样一副不管不顾务必想要找到阿南的架势,他却觉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他目光冰冷地看了仍旧伏在地上,似乎打算就此不起来的人,终于决定将那个秘密说出来:“不错,那个小贱婢是在我的手上,那又如何?”
果真如此!
他……他知道了多少?
献容咻地抬起头来,却正对上他满面的失望,不知怎的,她觉得心中一震,几乎不敢与他对视,忙复又低了头,以一个更加谦卑的姿态朝他跪着,再说不出来一个字了。
“她桀骜不驯,又故意损坏了我送给你的那么多东西,甚至,还偷偷地向着宫外传递讯息,这些,你真当我不知道吗?阿容,你真叫我失望。”
他又向后退了一步,这样,便已到了这屋子的大门处了。他的背靠在紧紧闭合着的门框上,瞧着那个仍跪着的人:“今日,你可以因一个小小的奴婢放弃了朕的私库,来日,你又会因什么东西放弃朕呢?”
献容更加不敢说话了。
甚至,她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他竟知道阿南在朝宫外递信,那自己的那些秘密呢,他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
这一刻,献容只觉得自己如一个被剥得精光的人一样,在他若有实质的目光中瑟瑟发抖。她不敢看他的脸,只偷偷地用余光打量着他脚上那双皂靴。
黑色的,上面描了张牙舞爪的金龙,那双眼睛似是活的,献容不过堪堪一看,便觉心惊肉跳。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些什么:“陛下,我,我……”
可是,她还没有将接下来的话完完整整地说出来,却已被他抬手打断了。
“阿容。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以真心待你,可你待我却总隔着一层。我以为,你年纪还小,很多事情还不懂得,所以,我也愿意给你时间让你慢慢地来,可如今你这样,却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他皱着眉,瞪着那枚小小的钥匙,也瞪着地上那个仍跪着的小姑子,僵持了半日,仍是他率先低头:“这东西,我暂且收起来。”
他走了几步,弯腰将她自地上拉了起来,“别再跪着了。若是把膝盖跪坏了,日后受罪的仍是你自己。”又将钥匙捡了起来,放进了荷包里,在献容的疑惑中,他将那个荷包塞进了自己的怀中:
“这东西,我暂且收着。你若想明白了,再来告诉我,但,我的耐心也有限,若是久等不至,这东西我也不知道会到了谁的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