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司马衷望了过去。
若是陛下在这一刻突然动摇,他们,也就不敢再对这个婢女做些什么了。
但司马衷听了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身子不过微微一顿,而后,却是更加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急匆匆的离开了这个房间。
“阿南姑娘,对不住了。”
几个暗卫一拥而上,将阿南团团围住,于阿南越来越惊恐的眼神中,重新将她锁了起来。
不过片刻,她的头发便如一窝鸡窝似的,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更是破了又破,连内里小衣和大片的肌肤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了。
她奄奄一息的趴在一堆散发着馊味稻草中间,恨不得立刻死去。
唯有半张着的嘴还在嚅嚅的说着什么。
“我才是皇后,羊氏那个小贱人,不过是冒名顶替的罢了……终有一日,终有一日……”
但她的声音极低,除了她自己,怕是再也不会有人听到她的咒骂了。
***
司马衷沉着脸回了弘训宫。
他周身都散发着一种低气压,看在原本就小心翼翼的宫人眼中,更是不敢造次了。
今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两个人明明是手拉着手有说有笑的出去的,怎么却分了前后两波回来?
皇后回来时,脸色也如现在的他一样,阴云密布的。
莫非,这二人闹了别扭?
两个人的性子都是极高傲的,身份更是整个大晋之中最贵重的,她们这些奴仆不过是尘埃里的泥,便是想要劝上一劝,面对这两人时,也不敢说出什么来。
唯有更加小心翼翼的伺候,生怕哪里做的不对,更加惹恼了这两个本就在盛怒之中的人。
司马衷一个人沉默地坐在屋子里。
天,渐渐的黑了?
他也不叫宫人点灯,而是一个人坐在这间既空旷又黑暗的屋子里,他沉着脸,一个人坐在阴暗的屋子里,暗暗的想着心事。
今日,当着阿南和众多侍卫的面,他不敢表露出自己的震惊,但事实上那些话早已进入了他的心中,并生根发芽,此刻,正悄然地结着果实。
若献容不再是献容?
他想起自己调查到的那些东西,一直以来心中隐约的那个疑惑终于有了答案。
原来,她本就不是献容。
可是那又如何呢?他所求的,本也不是那个答案。无论她究竟是谁,但献容既然是以羊氏嫡女的身份,嫁给了他,那她就是自己的皇后,就是献容。
他的嫡妻。
有人敲门。
伴随着笃笃声,是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正试探着问他:“陛下,夜已深了,您可要就寝了?”
这声音十分熟悉,是献容身边的另一个婢女,那个叫做红玉的。
司马衷心中一动,提高了声音,对着门外唤道:“进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