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地叫嚣着,急不可耐着。他望着献容缓步走来,只觉时光在这一刻忽地变得无比漫长了。
献容缓步行到了正中间,于所有人的目光中,她对着司马衷盈盈一拜。
在她的动作中,司马宣华已吩咐人撤去了所有的摆设,于西阶处设了醴酒席。
左太妃便携了献容的手,请献容入席。献容便从善如流地面对着南方站到了西侧。舞阳公主端了一杯酒递给左太妃,左太妃接过,朗声念道:“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献容将那盏酒接到手中,在左太妃的指引下将酒缓缓地倒在了地上作为祭酒,而后,是司马宣华端着一碗饭上前来示意献容吃了一口。
香甜的白米饭一入口,献容顿觉自己饿了。她睡了一日一夜,粒米未进,如今这饭到了面前,却只能浅浅的吃一口,她顿觉腹中一阵难受。
但这场及笄礼到了这时才将将过了一半,她只好努力地克制着,眼巴巴地望着司马宣华将那碗饭端走了。
她经历过一段最痛苦的岁月,吃了上顿没下顿,身子看着虽好,但内里,却是既空且虚。
不知不觉中,她已面色惨白了。她这副模样落在了左大家的眼里,不由暗暗有些焦急,忙不动声色地撑住了献容有些软下来的身子,加快了自己的速度:“礼仪既备,令月吉日,召告尔字。爱字孔嘉……”她停下来,想了想,这才接着说道:“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惠姬甫。”
她给自己取的字,竟是惠姬。
献容愣愣的望着左太妃,直望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回过神来,在左太妃温和的目光中,她恭身答道:“惠姬虽不敏,敢不夙夜袛奉。”
她早已经饿极,就连说着话时,也是气若游丝的,面上,那种隐约的苍白之感又浮了出来。
左太妃心中不由起了疑惑。这小姑子,看着身体强健,怎的这么一会儿就坚持不住了?她的底子似乎甚为不好……
左太妃心中想着,但面上却丝毫不表现出来,她也怕这场及笄礼上出现什么意外,忙匆匆地对着献容道:“礼毕,惠姬请答谢宾客。”
终于快要结束了吗?
献容只觉得心中一轻,肚子里的难受似乎也突然减轻了许多,忙对着众人行了一个揖礼。
她身份尊贵,众人自不敢受,忙纷纷侧身避开了,又目送着献容离去,这才朝着各自的席位就坐。
门口处,那个焦急的身影又一晃而过。司马衷朝着自己身侧看了一眼,那人会意,忙去问了缘由,又悄悄地在司马衷的耳边悄悄说了什么。
司马衷一听,顿时惊了一下,忙站起来对着众人道:“朕还有要事,诸位请自便吧。”
便匆匆地离去了。
主人一走,堂中的众人便纷纷地出了一口长气。昨日,她们在府中接到司马衷的圣旨时,还不解其意,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及笄礼罢了,至于让这么多命妇前来观礼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