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无论如何,她们的地位总是要比杀猪匠的女儿身份是要高贵的多的。
至少,她们不会因为自己的出身而弄得整个皇宫上空都弥漫着一股杀猪匠身上才有的的味道。
就在一片人心浮动中,司马衷终于出现在了弘训宫。
他一来,便是满面的焦急。
还不待献容行完一套大礼,已急急地抓了献容的手:“阿容,你与那绿珠是好朋友是不是?”
献容有些茫然。
“陛下,您可是遇到了什么事吗?怎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
但司马衷却似乎一副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模样,而是紧紧地抓着她的手。“阿容,你是见过石崇的,你觉得那人怎么样?”
他说话时,目光十分焦急,就连握着献容的手也在微微的颤抖着,分明是一副紧张到了极点的模样。
这样的神情落在献容的眼里,又突然多了几分深意。
这人素来不将任何事物放在心上,今日他如此紧张,莫非,发生了什么变数不成?
献容摇了摇头,“我并未与石崇说过几句话,至于交情的话,我与他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倒是绿珠,我……”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司马衷,小心地斟酌着自己的用词:“绿珠擅舞,又是美人,早在濮阳时,她被贼人所掳,便是躲在我羊氏的车队中逃出生天的,我是那时才知道她,她心地善良,又待人亲近,我是十分喜欢她的。”
“陛下,我上次在金谷园中不慎坠楼,不过是一次小误会罢了。如今我业入宫,与绿珠再不会有任何交集,但心中误会未解释清楚,我……甚是遗憾。”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连献容自己都忍不住想要相信了。
“如果我说,石崇犯了夷灭全族的大罪呢?”司马衷紧紧地盯着献容的眼睛,他用手捧着献容的脸,不让她躲闪。
“阿容,他们让我下旨杀了石崇,石崇一死,身为他爱姬妾的绿珠性命定然不保,她若死了,你会伤心吗?”
他望着献容:“无论如何,绿珠总归是冒犯了你。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推你下楼,这总是事实。按着国法,我本应处置她才是。”
“可是,阿容,她既是你的好友,我便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觉得……这圣旨是该下,还是不该下?你怎么说,我便怎么做,如何?”
献容沉默了。
本能的,她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是,她看着司马衷紧紧盯着她的那双眼,她却觉得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堂堂帝王,竟会向自己一个小姑子问询。一时,献容竟不知自己该做何回应了。
若是自己说了下或不下,他当真会照着自己所说的去做吗?
他竟将生杀予夺的权力赋予了自己。这究竟是一种荣幸还是一种不幸呢?
献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摇了摇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不管她的头再怎么摇,她的思绪无论飘到何处,但眼前,却始终是司马衷那张放大的脸一直在望着自己。
这圣旨,究竟下,还是不下?
第一次,献容觉得如此为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