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容一直关注着这里的动静。
当那只镯子出现时,献容的心便提了起来,这时看到嵇绍一脸不解的模样时,忽然又明白了司马衷为什么会说嵇绍是他的“好友”。
这两个人,分明在某些地方都有着惊人的相似。
待阿月的哭泣声渐渐地低了下去,嵇绍这才又重新问了一遍:“这是何物?”
他的手里,仍稳稳当当地举着那只赤金镯子。
阿月一直沉默着,好半晌,阿月才擦了擦自己满脸的眼泪,犹犹豫豫地朝孙氏望了一眼。她的动作实在做的太过明显,孙氏一瞧,更觉得心中慌乱了几分,她忙警告地瞪了阿月一眼,这才收回了目光。
羊玄之一直在一旁注意着孙氏的动静,在瞧见她满面的灰败之色时,心里,便隐隐约约地有了一个答案。他暗暗地叹息了一声,面上,却仍是十分公正严肃的模样:“阿月,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
又对着孙氏身边的婢女道,“扶你家夫人回房去。”
糟了!
孙氏在心里叫苦,怎么望了家主还在此处?她慌慌张张地向着羊玄之望了一眼,不过一眼,她的心便直直地坠入了谷底里去。
羊玄之的目光太冷了,他望着她的时,似乎不过是在望着一件死物,或是一个什么不相干的东西一样,一丝感情也无。
她摇摇欲坠地坐着,伸手拂开了试图搀扶她离开的婢女,“无事,我不下去。阿月,你直说便是,不必管我。”
这时,她的心忽地变得十分平静了。她静静地望着阿月,也望着在场的所有人,一直静静攥着的手却悄悄地松开了。
旁人在等待着阿月说出那个答案,而孙氏,却在等着羊玄之宣告她的死刑。
几乎是本能地,阿月朝着孙氏望了一眼。但这是一个多聪明的小姑子啊,她不过轻轻地朝着孙氏瞥了一眼,又将场中的每个人都看了一遍,就像是无意间瞧了孙氏一眼似的,这才重新伏倒在地,声音里,初时的那种恐惧便一点也没有了。
她声音平静,一字一顿地说道:“这镯子,是表小姐赠给我的。”
果真如此。
这时,献容和孙氏都不约而同地出了一口气,就连两个一起挺得板直的背部,也悄悄地松懈了下来。
“她为什么会送给你这东西?”献容疑惑道。
阿月苦笑了一声,“那日我替表小姐带路,却不曾想走到了小蝶湖,表小姐怜我家中贫寒,便在湖边给了我一个荷包,让我补贴家用,后来……”
这话,便能和之前那个脏污的荷包对得上了。
不由自主地,羊玄之点了点头。
阿月继续说道,“因我办事不力,不慎摔倒了,表小姐见我可怜,便又给了我一只金镯子。”她指了指嵇绍手中的那只赤金镯,“表小姐说,有了这只镯子,我便能将父亲与兄长一道接到洛阳来,然后,做一个小生意,也可免得一生为人奴婢的命运。”
这话一出,便有人对着阿月不满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