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是何意?
献容瞠目结舌地望着他。当她的目光落在那双洞察一切的眼里时,忽地有了一种自己所有心事都被暴露在他眼底的尴尬。
自己行事一向小心,他应该不会察觉出什么端倪才对……可是,那双眼如此明澈地望着自己时,她却不由得怀疑起来:莫非,他知道了什么?
她尴尬地向后退了一步,慌乱地避开了那道若有实质的目光,结结巴巴地说道:“陛下在说些什么,小女不懂……”
一只手却伸出来将她的退路完完全全地挡住了。
“羊氏阿容,你懂得的。”
他目光笃定,几乎要将献容所有的伪装都看穿了。
在这样的目光逼视之下,献容终于扛不住了,她双膝一软,便跪在了地上,“陛下,小女委实不知陛下在说些什么……”
回应献容的,却是一声嗤笑。
“阿容,那个男人是谁?”
他将腰间的短笛抽了出来,放在眼前细细地把玩着,又将上面被伪装成装饰的小玉瓶握在了手里,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那只软木塞子,将它拔出一半,又按了回去。
“此物并非是我中原之物,你以为我当真不知么?阿容,若我没猜错的话,你这瓶子里,装的是能杀人于无形的毒药,是不是?阿容,那么你告诉我,此物,是何人所赠?”
!!!
他竟什么都知道了!
那还有多少,是他所不知的?
原来,自己在这个人的面前,早已经无所遁形了吗?她一度以为自己隐藏的甚好,可是到了现在才发现,都不过是自己的自以为是罢了。
献容软软地跪着,心被一只无形的大掌紧紧地揪住了。她垂头丧气地闭上了眼睛,声音虚弱地说道:“陛下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她在赌。
赌司马衷不知道自己心里隐藏的最深的那个秘密。
她也在赌着自己的命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已升得老高了,冬日早晨的太阳是柔和的,并不刺眼,但在这时,那道阳光落在献容身上,落在司马衷为她披上的斗篷上时,她的额头和鼻尖却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来。
微风仍然吹拂着她额前的一缕发。
原本,在这样的微风里,她整个人都应该是十分清爽的,但因为紧张,她身上的中衣早已被汗湿了,此刻正黏黏的贴着她的身子,几乎叫她苦不堪言了。
司马衷终于说话了。
“羊氏阿容,你既不愿说,我不逼你。”他伸手,将献容从地上搀了起来,“但你这笛子,却是要暂时存放在我这处了。待你哪日想清楚了,愿意告诉我了,我才会再考虑要不要还你。羊氏阿容,你可愿意?”
你可愿意?
那饱含着深意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本能地,她想要摇头,可她却看见他目光中的威胁是那么不加掩饰,似乎,只要她说出一个“不”字,就要立刻死无葬身之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