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一顶月白的戴着暖意的斗篷轻轻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小阿容若是冻病了,便是五兄我的罪过了。”
许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羊五郎的面上隐约地泛着红,他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和耳朵都有些烫,忙转了头,假装毫不在意地岔开了话题。
“阿容,今日这事疑点甚多啊……”
献容正在斗篷的边缘上摸索着,又小心翼翼地看着脚底下,根本没注意到他说了些什么,待她回过神来时,却极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原本母亲见到五兄时,不过是出言讥讽罢了。她还以为母亲见不得五兄的祖母在祖宅中对着祖父指手画脚,但如今看来,却不是这样。
她似乎与五兄有着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一样,这才让她在一醒来时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忙着指认他+
一副恨不得杀了他的模样。
“五兄,你与我母亲究竟是怎么回事?”
平心而论,孙氏这人虽有些自己的小心思,但明面上她对待自己事却是一点儿也挑不出错来的,甚至在很多时候,她还屡次为自己解过围。献容心里虽然对她生不出真正的母女之情来,但单冲着孙氏对献容的态度,献容却对她是有几分认可的。便是抛开她的身份不言,也算得上是能够和平相处的那一类。
那么,羊五郎与孙氏之家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这也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羊五郎在暖亭前住了步,朝着献容伸出了手,“更深露重的,这亭子周围又长了青苔,白日里瞧得清楚倒还罢了,到了晚上这处却实在是滑得很。阿容,把手给我。”
献容就着他的手上了暖亭。
不知何时有人摆放了茶水点心,又烧着一个暖炉,一踏进来,便觉得整个人都突然舒张开了。
献容便习惯性地想要去解斗篷的绳子,但她刚刚一动,便被羊五郎按住了。
“这炉子烧的虽然暖,却四处漏着风。阿容也不可随意地解了斗篷,若是受了寒,可是要受苦的。”
羊五郎将红泥小炉上的茶壶提了,姿态十分优雅地倒了两盏茶,先将一杯地给献容,这才自己也捧了一杯在手里。因为茶水有些过热,他玉白的手指便被烫的微微发红。
但在这样的冷日里,却是恰好足够暖到心底的温度呢……合着身上斗篷传来的独属于羊五郎的气息,献容的心忽地化成了一滩水。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这样照顾过她了……
她心中动容,再看向羊五郎的时候,便多了几分平日里所没有的柔和和亲近来。
若时光能停留在这一刻,那有多好?他和她就这样静静地相对坐着,什么也不必说,便已经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意了。
他是她的兄长。
她是他的堂妹。
就连从手里传出来的袅袅的茶香,在这个凌凌冬日的夜里里,也忽然生出了几分暖意。
献容低低地,柔柔地喊了一声:“五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