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闻到了一股暖暖的香味,混在袅袅的沉水香里,显得尤其地好闻。
她目光落在床顶上挂帐子的黄澄澄的金钩上,又让人缓缓地落在墙上一幅戏猫图上,那猫儿憨态可掬地玩着一团毛球,身上的绒毛纤毫毕现,十分可爱。
让人一瞧,便觉得心中一松。
那是前些日子司马衷送来的图。他嫌献容性子略有些沉闷,便送了这个,让她在烦闷的时候能够缓一缓心情,如今瞧着,果真甚好。
献容的目光在那图上流连了一会儿,又慢慢地移到小几上撑着额头打瞌睡的人身上。
她勉强地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母亲……”
话一出口,她便被自己的声音下了一跳。这样嘶哑的,干巴巴的声音,真的会是自己的?她有些不敢置信,又轻轻地咳了一声,顿觉嗓子一阵针扎一样的疼痛。
或许自己真的生病了。
她重新躺了下去,一双眼仍大大地瞪着,她不敢闭上眼睛,生怕自己再回到刚才的梦魇里,单是想着那双铜铃般的大眼,她的身上便已经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中衣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十分难受。
献容有些难耐的动了动,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孙氏听得这阵声音,好容易酝酿出的一点儿睡意顿时全然消失了,她惊喜地往床上看了看,见献容睁着一双眼,忙起身到了献容身边,怜爱地握住了献容的手:“你这孩子,身体怎么这么差?看来我还是得着人请一个府医来才是,原本这事我想放一放,等咱们安顿好了再议,但如今却是等不得。阿容,不为别的,便是为了你自己,也要好生地保重才是。”
语气有些责备,但献容却在她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关怀。
献容冰冷的心里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暖意,她感激地望着孙氏,沙哑地说道:“多谢母亲照顾了,我……我无事。”
但她这样强装镇定的模样落在孙氏的眼里,却忽然多了几分深意。孙氏的手落在献容光洁的面上,见献容一双眼睛十分红肿,分明是一副十分伤心的模样,不由起了寻根究底的心思:“阿容,今日究竟发生了何事,叫你伤心成这样?”
还不待献容答话,她已抬手将一直伺候在一旁的阿南唤了过来:“你说,今日有谁来见过你家女郎?”
献容忙对阿南摇了摇头。
孙氏早注意到了献容的动作,瞪了她一眼:“别想瞒着我。阿南,你老实说出来,究竟谁来过?若是说不出来,我便将你一顿板子打死了事。”
孙氏端端正正地坐着,这时,她将一副当年主母的派头拿捏的死死的。献容瞧在眼里,不知怎的,竟忽然起了一丝警惕的心思。
阿南又望了望献容,磨磨蹭蹭的,将一个带着丝丝血迹的脏污的荷包递了上来。
孙氏不过略略地扫了一眼,顿时便觉一阵恶心从胃部翻腾而上,她用帕子按着嘴,好一会儿,才将那种反胃的感觉压下去了。便觉一阵恶心。
“这是什么东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