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五郎不由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献容一眼。阿容啊阿容,你若是早便发现了不对劲,便是喊一声,也比现在这样好啊!
他目光不停地在献容和司马衷的身上打着转,越转越怒。若是他想象的那些事情都成了真,看这小姑子日后还怎么笑得出来?
他怒视着司马衷,“来人!将这个登徒子拖下去乱棍打死!”
却见那黑衣人轻轻地一笑:“久闻羊五郎聪颖,如今见了你,才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他一挥手,浑身散发出的气势让羊氏众仆竟动也不敢动了。司马衷瞧在眼里,不由更是轻蔑地对着献容一笑:“你羊氏族人,怎么尽出傻子?”
这话一出,羊氏众人们更加不满了。
还不待献容反驳,羊五郎便率先出声了:“哪里来的狂徒,竟敢如此放肆?将他拿下!”
他仍不将羊氏众人们放在眼里,只是用一双天真无垢的眼瞄着献容:“阿容,你不说什么吗?”
“这……”献容想了想,“五兄,我们进去再说吧……”
“阿容,你在想些什么?”羊五郎瞪了她一眼,压低了声音,“若是进去再说,你的清誉便说不清了……日后,你要怎么做人?”
他恨恨的,“大庭广众之下,你与他同乘一辆马车,又如此亲密,现在竟不趁此机会将他拿下,便更说不清了,你在想些什么啊……”
他字字句句的,全是站在献容的角度为她打算着。
献容不由一愣。
她与羊五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亲近了?她以为,他和她不过是名义上的堂兄妹,纵然有过共患难,还有源自血脉的亲近,那也是有限度的。这是除了父母之外,她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亲人的关心。
原来,自己也是需要亲人朋友的……她望着羊五郎的那张玉白的面,不由觉得心中有一股暖流悄悄地划过,这种感觉十分特别,像是春天的百绽放,令人心情愉悦,或是冬日里一簇温暖的火苗,将她整个人都烘烤的暖洋洋的。
献容不由同样放低了声音,“五兄,这,这是陛下啊……”
羊五郎一懵。
他不由皱了眉,像是在认真地思考献容话中的真假。
堂堂皇帝,怎会亲临泰康坊?又怎会从献容的马车里出来?
是了,是了……早已经听说皇帝行事素来别出心裁,莫说是一个小小的泰康坊,便是整个洛阳城也是困不住他的。再说,他新立了皇后,虽然没有正式册封,但名义上,献容早已是他的后妃之一了……
以皇帝的为人,他会不对自己的未来妻子好奇,不想见一见她长的什么模样吗?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个黑衣人。虽然司马衷的模样与羊五郎想象中的略有差异,但他身上的那件黑色的袍服,那隐隐游走的张牙舞爪的龙纹,都分明在彰示着他的身份。
他,正是晋王室的帝王。
几乎是一瞬间,他已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他五体投地的跪在地上,大声道:“泰山羊氏五郎,叩见陛下!”
这时,献容仍憨憨傻傻的站在马车上,与司马衷一同受了这泰山羊氏未来继承人的五体投地的大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