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日日上朝,对皇帝的品行自是十分了解。皇帝的心思原本就不想放在朝政上,如今又被孙秀那帮人哄得团团转,更是觉得十分自由。现下朝中诸多大事都为赵王把持,堂堂一代帝王,却活得直如三岁小童一般,这样的一个白痴皇帝,别说是让他的掌上明珠做填房继室,便是做原配,他也不觉得委屈了献容。
想到这里,他看向献容的眼神里更多了几分疼惜和不舍。
“小阿容,这一路过来是不是很辛苦,你是不是累了?”他拉着献容便将她往马车上推,“小阿容,你快上马车去歇着。等回了府便好了,等回了府便好了。”
他素来不善表达,只好一直重复着那句:“等回了府便好了……”
多年不见,事实上,他对献容是十分生疏的。但父女亲情始终在那里,见献容如今出落得十分漂亮,又觉心中得意,正要露出一个笑来,却见孙氏仍在原地直直地盯着他,不觉哼了一声。
“还愣着做什么?莫非当真以为我要休妻不成?”
态度仍是十分差的。
献容不由拉了拉羊玄之的袖子,小声同羊玄之道:“父亲,你真的误会母亲了。这一路若无母亲照顾我,我哪里能有现在的气色?”
她摸着自己的脸,“父亲可觉得女儿瘦了?”
不,她没有瘦。
甚至,比羊玄之将将把她找回来的时候更圆润了几分。初时,她如一个小小的豆芽菜一样,身子都是干干的,瘪瘪的,又带了几分病态的黄。如今许是渐渐地长大了,她的肤色变得十分白皙,又色如春晓,正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
羊玄之的心情这才好了一点。
他的目光落在委委屈屈地正在往马车上爬的孙氏身上。想了想,也跟着入了马车。
坐定之后,他见孙氏仍是一副十分伤心的模样,不由叹息了一声,有心想要安慰几句,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憋了半晌,好容易才挤出一句:“阿妩,你别怪我……”
他正要说话,却又被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羊五郎打断了。
“五郎见过大伯。”羊五郎长长一揖,又扯了石崇过来,“季伦(石崇的字),这是我大伯,大伯,这是金谷园的主人石崇石季伦。”
他想了想,又笑了一声:“倒是我疏忽了。如今季伦与大伯同朝为官,想必早已互相认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