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中,刘曜目光奇异地看着那颗珠子,半晌,才轻笑一声:“他倒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样才能让我满意……也罢,我也不图这一刻,来日方长。”
献容不明白刘曜的意思。但她见刘曜终于开口笑了,也觉得心中一轻,终于如释重负地出了一口气,瞧着刘曜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收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转移一下刘曜的注意力。
“阿兄,你这次来了,族人怎么办?还有……你的亲事怎么办?”
想到这里,刘曜也不由头痛起来。
损失了这门亲事,于他真的是一个很大的麻烦。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他已看中了另一个姑娘。
那是养父给他的妻位候选人之一,又是石氏的死对头,匈奴原本就可娶左右几位王妃,不过是碍着石氏一族,他才打消了那念头。如今石靳既势要与他作对,那他便也无需退让。
他仔细地回想着那姑娘的容貌性情,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只知道那姑娘是卜氏女郎,与石氏一样,同样身出名门。娶了她,也是一大助力。
如今大业未成,这些考量就不必让献容知晓了。
“无事,阿容,我总是会想办法的。倒是你,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他伸手摸了摸献容的头发,又将献容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握在手里,紧紧地,重重地捏了一下:“阿容,你要等我……”
像是在郑重地承诺着什么。
他这话说的十分不清楚,但献容的思绪完全被他温暖的大掌扰乱了,好一会儿,才呆呆的问道:“阿兄,你什么时候走?”
“就在今晚。阿容,我时间不多了,你要保重。若你有事,你便唤阿南。”
刘曜来时如一阵风,去时,也如一阵风一样。献容眼睁睁地瞧着他离去了,目光仍落在自己的一双手上。
阿兄的体温似乎仍残存在上面。
她有些惆怅地将刘曜所赠的笛子抽了出来,放在烛光下细细地端详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困意阵阵袭来,她终于沉沉地睡去了。
一夜无梦。再醒来已是天光大亮,马车外叽叽喳喳地吵着什么,她忍不住掀了帘子望过去,正对上一双双愤怒的、不认同的眼。
“阿容,你昨夜与谁在马车里,还待了那么久?”
“阿容,你和五郎竟与胡人有勾结?你们在谋划些什么?”
“堂堂羊氏车队,竟让胡人来去自如,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么多的侍卫竟都没发现被人混进了车队?看来族长防备之心实在不足啊……”
“哼!我今日倒是要瞧瞧,这车队里还有没有什么不该来的人!五郎,安排清点人数吧!”
“正是正是,五郎,你今日若不好生清点,再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进来……怕是我们等不到进入洛阳就全部被害死了!”
羊五郎迟疑地望着献容。
“五郎还在犹豫些什么?莫不是心中当真有鬼?”
“五郎,五郎?你在做什么!你可是羊氏未来羊氏族长,如此优柔寡断,如何能做得这一族之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