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恶。
什么不畏强权,不攀权贵也不过如此。
后来,再无意得知她的消息是她和皇兄的赐婚。
舅舅抢亲,外祖战死沙场,姨母一个接连一个出事,直到顾家败落。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推移,他对这女人越发厌恶,便如罐子里的霉素,随着发酵,越发强烈。
最终的爆发点,是在顾承御回京的那一刻。
将军百战,凯旋而归,
而顾承御带回来的,还有他们的往昔,他们的爱与恨。
所以,他放任舅舅对那叫他厌恶的女人肆意凌辱。
即便有时候会伤了皇家颜面,他也从不阻止。
于他而言,这一放纵,既可消他心头之恨,又能笼络舅舅对他的衷心,还能将那功高盖主之人恶行无限放大,一石三鸟。
只是啊,在习惯性,又深深隐忍之间一次次打探着她的时候,在那次无意将兰柳儿错认成她的时候,他好像就逐渐明白了,有些恨,或许从来就不是恨。
便如她从未提过,他也从不知道的是,他以为隐藏得很好的心思,在她看来,不过是武器之上的磨石一柄。
自合作以来,她就觉得他身边人大多都分外眼熟,但一时又说不上来究竟是何处似曾相识。
直到那天无意撞见他和兰柳儿的身影,她方醒悟,
这些人,身形外貌,处事做派,说话风格,竟是和她从前如出一辙。
再细想他这些年,每每看向她的神色,从未叫出口的嫂嫂,每每外人在他跟前提起舅母二字时,他眼神之怪异。
只是时至今日,她已经没有余力再去深究其中深意,
便如言哥儿,她唯一的言哥儿是死在顾承御府里,手里握着的是兰柳儿的香囊,而兰柳儿幕后之人是萧霆熠。
其中种种,纠葛万千,她允今安认的却始终只有一件事:言哥儿没了。
至于是怎么没的,是因谁没的,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那天,茶楼传言再起。
“诶!”
醒木一拍,众人忙得关了门窗,精神抖擞。
“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顾侯冒天下之大不韪三迎夫人,惹得众怒又终以溃败,是因何也……”
众人不知道的是,就在这时,街道的另一头正好一前一后过了两个身影。
两人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只似有若无的听着街边嘈嘈杂杂:“…说也奇怪,听说昨儿教坊司闯进一群人,也不抢钱,也不为快活,直闯进那兰香阁就是一通血洗,
可怜了那魁,那样如似玉的姑娘,竟就被活活吊死在房梁上头。”
说着,说话那人还煞有其事的抬手比划了一下:“舌头拉的这么长,眼睛爆得这么大!”
那俩人像是耳目不闻,就慢慢走着,
红铃清脆,夕阳瘦马。
允今安还是很安静,趁着似血残阳,不知喜悲。
后记:
“姑娘,如果当初没有那么多纠葛,允家无祸,老爷夫人健在,言哥儿安康,顾侯一如往昔疼你敬你,姑娘还会路行此处吗?”
“世间万物,从无如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