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沉沉默了一会儿,道:“如果是上官将军和你阿姊得了时疫,在城门下求助,你会违抗命令开门吗?”
上官文超一下子就沉默了。
因为他真的想到了那个场景,泪眼婆娑的上官婉月,眼里满满的都是他,楚楚可怜,喊着他的名字。
他会开门的。
哪怕被砍掉脑袋他也会去开门的,他怎么可能忍心看着她被拒之门外,被折磨得失去往日的骄矜呢?
“哎平阳侯你这么一说,呵呵,那我就更不担心了啊。”上官文超笑了笑,也是半张脸,一半暗,一半明。
盛京城。
新建了一座观音庙,人声鼎沸,香火连绵。
道路泥泞,四月份的雨水断断续续的抚平土地的干裂,那是冬日太过的后果。
它们的裂痕会被彻底抚平,然后覆盖上一层青青绿草,原来的痕迹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观音庙的地点,便是之前薛蜜被绑架的地方,鲜红的颜色似乎都能把月亮给染红。
可是当枯木野草随着时间枯萎凋零,化为一地落寞,再被飘下一层雪白,日子就这么一过,热起来的时候雪成了水,土地都被冻裂开了,再下几场雨,长出新的草,曾经的作孽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除了人类的记忆,谁不会记得了,也没有证据。
当那些人也死去后,就彻底没了。
观音庙建在哪里,大概就是为了祭奠那些亡魂。
悲天悯人的观世音菩萨,她的慈眉善目会看着底下的黑暗和可怜人,玉石的双眼温润,无声地观看着人间如戏,一场又一场悲剧的落幕。
许羡临就是这么想的。
他跪在黄色的蒲团上,上了香,虔诚地拜了拜。
倒不是他有多么的信神鬼之说,只是举头三尺有神明,信则有,不信则无,反正也只不过是给自己的一个心里安慰罢了,谁又好过谁呢。
旁边的香客们络绎不绝的,许羡临拜完就起身离开了。
外面有是一片春光好时节。
烟灵之等了他一会儿便不耐烦了,玫红色的长裙甩出一片荷叶连连纹,像是水面涟漪泛泛,能一路泛到人心里。
见他终于出来了,烟灵之转身便要离开了。
“走这么快做什么?”许羡临笑着跟了上去。
烟灵之也来上香,主要是为了谭贞明,郑奕蓉来过几次也只是来过几次而已,来一次谭贞明便好一下,可是郑奕蓉是不可能一直留在这儿的。
有的时候烟灵之也不知道谭贞明到底是为了什么在活着。
这几日病又反复了,烟灵之有了郑奕蓉的地址,前几日便给她写了信。
许羡临偷偷摸摸地给郑卓云写了信。
上一次给薛蜜写过去的信她没回,里面提到了燕策,许羡临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封信肯定没到薛蜜手里,应当是被郑卓云给看着了。
听谭敬尧说郑卓云在京都很得皇帝的信任和宠爱,这样也不知道算是好事还是坏事,总之,他们好便也可,许羡临也算是推波助澜,若是他们不好,许羡临那就算是帮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