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策淡淡地“嗯”了一声,夹起钢材放入水内,火红“噏”的一声被湮灭,露出了原本的尖锐流畅的匕首雏形。
这把匕首不够长,约是七寸长,单刃开边,微弯的弧度,线条流畅锋利。
燕策笑了笑,这是他唯一满意的一把了。
打废了好几把,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陈衡山倒是没想到自家大哥还有当锻刀师的天赋,不过想了想他呆的那个组织,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学的东西越多,越能够活下去。
这几日燕策心情都不错,大概是觉得自己在感情上有了重大的进展。
这样子,陈衡山倒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什么事?”
见他进来半天又不说话,燕策搬来小板凳,正在思考着在匕首上雕刻着什么纹好。
陈衡山顿了顿,还是说:“这是给薛蜜的吗?”
“不然呢?”
“那小弟劝你还是算了吧。”
燕策停下手里的活儿,蹙着眉看向他,锐利的眸子像是无形的匕首刺了过来。
要人命。
“什么意思?”他问。
“她说了,她要拒绝你。”
“谁说?”
“薛蜜。”
“薛蜜说什么了?”
好家伙,搁这转圈圈呢。
陈衡山泄气,走到他面前,俯下身,与他对视:“薛蜜今日来寻我了,说要拒绝你,让你死了这条心,她选择的还是郑卓云,而不是你。”
晴天霹雳。
陈衡山可以很清楚的看见燕策眼底里的惊愕,渐渐转变成不解,随即是震怒。
难以理解的震怒。
他手里还有那把匕首,手臂青筋暴起,双拳紧握着,陈衡山有点担心他等会要是失去理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燕策突然笑了一声,低着头在匕首上刻画着:“你开玩笑呢,她怎么可能选郑卓云,而且她也知道了,她怎么可能还会选择她呢?”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陈衡山还是能看见他的手在颤抖,仿佛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果然,话音刚落,他便猛的扔掉刻刀,踢翻了桌子,轰隆隆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寂静的院落里格外的明显。
燕策气急了,捂着额头在一片废墟内踱步,似乎怎么都想不明白。
别说是燕策了,陈衡山自己都想不明白。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陈衡山不知道原本对此厌恶至极的薛蜜怎么会选择继续相信郑卓云,他只知道薛蜜未来的日子估计不会太好过。
有些事情若是想忘就能忘,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意难平。
陈衡山避开着像一头暴怒的小狮子的燕策,他想,这下自己有好戏看了。
是夜,雪落枝头。
薛蜜嘴里含着一块冰,哼着小调子,手腕处的青丝镯摇摇晃晃的,沿着走廊去厨房看看热水。
今日好些个侍女都告了假要回家瞧瞧,她跟郑卓云也不是啥苛待奴仆的人,很大方地就放她们回去了。
廖嬷嬷举目无亲,自然还是留在郑府,只是人手少了,郑卓云这会子要换伤口,薛蜜就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