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蜜闻言一怔,快速咽下一口果肉,咂了咂嘴,心中不由得暗自思索起来。
霓裳口中的大姑娘,正是原主的嫡亲姐姐薛萱。
薛萱四年前满心欢喜地嫁给鸿胪寺少卿贺兰钧,却不料那贺兰钧是个心大萝卜,在府中养了好几房妾室,且酷爱喝酒逛窑子,外头还藏有不少相好,两日前更是明目张胆地将挹翠楼魁月如霜带回家里,扬言要纳她为第七妾。
薛萱实在忍无可忍,本打算与贺兰钧和离,可贺兰钧却坚决不同意,薛萱一怒之下便跑回娘家,想求爹爹替她做主。
原主与这位大姐感情极深,当时听闻她不幸被火烧伤,薛萱还曾特地托人送来许多祛疤用的舒痕胶,以表慰问。
“长姐她人现在何处?”薛蜜从敞椅上站起身来,边往外走边问一旁的霓裳。
“回姑娘,大姑娘她刚到门口就被请去了含芳院,眼下还在夫人那儿呢。”霓裳微微垂首,轻声道。
“这姚氏,只怕又要作什么妖!”
薛蜜暗暗腹诽,一想到薛萱或许会受尽姚氏的苛责,脚下不由得走快了些。
刚赶到慈月堂门口,就很清楚地听见里头姚氏正在拿腔作调地训斥薛萱:“萱儿理应体谅姑爷才对,你既已嫁为人妇,言行举止当遵守三从四德,哪能随便传出个善妒的名声来?
姑爷不就是想纳个青楼女子为妾么,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也值得你赌气跑回来?若叫外人瞧见了岂不是沦为笑柄?还白白给咱们长庆侯府扣上一顶子女没有教养的帽子么?”
薛萱听得忿忿不平,额头上的青筋都暴凸出来,可当着姚氏的面又不敢发作,只能低着头,忍气吞声地承受这些难听的话。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她的生身母亲秦氏已经撒手人寰,如今侯府大小事务都由后母掌权,唯一能够倚靠的就只有父亲薛嵩了。
可她一回来,连爹的面都没见着,就被姚氏的侍婢带到了这里,一肚子的苦水无处倾诉不说,还要受尽姚氏的冷嘲热讽。
“母亲这番话说得也太糟践人了吧!长姐不过回趟娘家来,怎就成了善妒?照母亲的意思,您若是现在回姚家去,也要被说成没有教养且善妒的咯?”
薛蜜尖利而讥诮的话音骤然响起,令姚氏怔了一怔。
抬头就见她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嘴角犹是挂着笑意,可姚氏看在眼里,却是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
薛蜜上前,伸手在腰间一搭,分别向姚氏与薛萱盈盈地福了下去,“蜜儿见过母亲、长姐。”
行礼之时,她细细打量了薛萱一番。
眉目如画,唇红齿白,容貌甚是姝丽,面上未施粉黛,千丝万缕绾着一个拘谨的堕马髻,身材略显丰腴,个子却十分高挑,说话需得仰视才行。
“妹妹近来可好?身上的伤可都痊愈了?”
薛萱见到她顿时露出欢喜的笑容,紧紧拉住她的手,关切地嘘寒问暖了一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