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潇泽早早便退了场,方紫岚护着诸葛钰却是走了好几个过场,衣袂翩跹长袖起落间仍是立在场中央。
扮正道人士的众人多是文官,体力大都不好,被遛了这么多圈心中都是憋了一口气,当即就有人冲场外的李祈佑喊道:“王爷,我们这演的怕不是妖邪屠戮正道?”
方紫岚勾起唇角笑得嘲讽,“我扮的可是空前绝后的大妖,若是如此轻易就被杀了,如何能显出你们的本事?”
“方大人,你……”喊话的人气得一时语塞,就见方紫岚手中的木剑自他胸前划过。
她笑道:“这位大人,你该下场了。”
众人皆是不可置信地看向方紫岚,正要发难之时,一直站在她身后的诸葛钰理了理衣袖,站出来挡在了她的面前,“方大人说得不错。新年社戏旨在忆古惜今,知前尘不易,后人才能坚守如初,守住万世太平。”
他说着声音渐渐凌厉了起来,“况且不论是谁来扮妖邪,都不该被人欺凌。你们夹枪带棒,还不许人回以反击吗?”
众人被他驳得哑口无言,妄图辩上几句,却在一旁李祈佑的阴沉神色中噤若寒蝉。
“方大人,诸葛公子,新年社戏关系重大,不是你们说改就改的儿戏。”李祈佑怒目而视,诸葛钰面色如水道:“王爷,敢问新年社戏出自何处?”
“自是古史传说。”李祈佑理直气壮,诸葛钰从容自若,“敢问新年社戏可有定式?”
“除妖辟邪。”李祈佑神色不耐,诸葛钰步步为营,“敢问王爷,戏词情境可有文字记载,有史可考?”
“都是古史传说,哪来的文字可考?”李祈佑面色森然,“诸葛公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诸葛钰淡淡一笑道:“既然如此,只要结果是除妖辟邪便可,至于过程如何都是后世捏造,我说的可对?”
李祈佑沉默不语,半晌才再次开口道:“如今这版新年社戏乃是当年泰安帝即位之初,请了诸多大儒名士编排而成的。社戏考究,岂能由你们胡乱改编?”
“世间之事,本就没有一成不变的。纵是泰安帝,也不是完人,更何况不过一出戏?”方紫岚说着上前一步,与诸葛钰并肩而立,“凡事变则通。这个道理,我想王爷应该懂得。”
“方大人,你怎可如此放肆?”旁边有人听不下去,怒斥道:“冒犯先帝,罪无可恕。”
李祈佑扫视众人,示意他们不要多言。然后他寒声道:“方大人,社戏排演重大,不能任由你胡作非为。”
“胡作非为?”方紫岚忽的笑出了声,“王爷,当初可是你请我来的,怎的现在觉得我胡作非为了?既然如此,我今日便坐实了胡作非为这四个字。”
她敛了笑,神情肃杀道:“若是不改戏,我便罢演。”
“方大人,你可知罢演的后果?”李祈佑双拳紧握神色愤然,方紫岚却施施然笑了,“后果?我身为越国公,大京之内只听陛下一人号命。若王爷心中有怨,不妨去陛下那里请旨,我自是任凭处置。”
“如若不然。”她说着顿了顿,眼波流转顾盼生辉,“还请王爷另请高明,好自为之。”
方紫岚:作为一名现代人,我相信的是严谨客观科学。
李祈佑:方大人,你凡事都要个缘由,不觉得过分刻板了吗?
方紫岚:官大一阶压死人,我乐意怎么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