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冷淡的口气,明显还在生气。
温采心里只觉得又悲凉又好笑,又静静看了他片刻,忽然微微低下头来,直接吻住了他。
这对宋席远来说,简直是前所未有的甜枣,他先是微微皱了皱眉,随后,还来不及想她究竟是为什么,就已经把她拉进怀中,重重地亲吻起来。
温采从来没有这样主动迎合过他,几乎他要什么就给什么,甚至不等他行动,就主动奉上自己的甜美。
宋席远低头看她:“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温采只是伸出手来,勾住他的脖子:“因为想你了……”
宋席远微微低下头来,与她鼻尖相抵:“早上还连早餐都不肯给我做呢,嗯?”
温采依旧勾着他的脖子,微微哼了一声,道:“是我不好……”
宋席远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心里更加惶恐,伸手将她抱起来,换了个姿势让她趴在自己的怀中,这才又道:“到底怎么了?”
温采枕在他的胸口,沉默了许久,才终于开口道:“我怕我一开口,你就要生气。”
宋席远不由得低声笑起来,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所以先给我一点甜头尝尝?”
刚一说完,他忽然又警觉地皱起了眉头:“到底什么事?跟乔绍容有关?还是跟秦澈有关?”
温采用他的胸膛支撑起自己的下巴,直直地看向他:“都不是……是,跟你爸爸有关。”
宋席远的脸色果然在一瞬间就沉了下来,“什么事?”
他一面问,一面开始穿衣服,温采却又主动贴上来,从身后抱住他:“这才刚说起来呢,你就对我都冷淡了,我哪里还敢往下说?”
宋席远闻言,顿了顿,刚穿到一半的衬衣也不管了,顺手将她搂过来,抱在怀中:“现在可以说了吧?”
温采伸手抚着他的胸膛,感受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这才似乎得到了力量和勇气,看着他的眼睛道:“那你一定要静静听我说完。”
宋席远眸色慵懒,明显对她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不感兴趣,却还是应了一声:“嗯。”
温采这才缓缓开了口:“我今天早上见过你爸爸,跟他一起吃了早餐,然后,他给了我一份文件,是股份转让书,他给了我百分之五的席耀股份,说,当做是聘礼,也为了表明宋家是承认我这个儿媳妇的。”
宋席远听了,冷笑一声,道:“他倒是挺大手笔的。”
“是。”温采点了点头,“可是他这样大手笔,难道是因为我吗?我当然知道不是,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可能有这百分之五的股份?我知道他心里还是在乎你,所以,就忍不住……跟他说了你最怨恨的那件事。”
宋席远静静听着,神情并没有多大变化,微微一哂:“然后呢?”
“然后……”温采深深吸了口气,“你爸爸,竟然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
宋席远眸色倏地一变,先前散漫慵懒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异常犀利,紧紧盯着温采。
温采点了点头:“是,他根本就不知道秦宁是他儿子这件事。”
“不可能。”宋席远蓦地出声下了定论。
“是真的。”温采的手依旧抚着他的胸口,轻声道,“秦宁的出生日期被修改过,他实际的出生日期其实要早半年,而你爸爸对此根本就一无所知。他大学毕业才来到你爸爸身边,而那年,他的妈妈刚好去世。你爸爸完全是将他当作故人之子来照顾,他从来都不知道,秦宁原来是他儿子。”
宋席远蓦地皱了皱眉,揽在温采腰上的手也缓缓松开了。
温采依旧坐在他怀里,安安静静地等着他给自己反应。
宋席远沉思许久,才终于又看向她:“那他跟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这一点,我作为一个晚辈,怎么好问呢?”温采轻声道,“可是,从你爸爸根本不知道秦宁出生,和后来只是将他当成故人之子照顾这两点来看,他是没有背叛过你妈妈的。而他之所以对秦宁好,也完全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是吗?”宋席远却再度冷笑了一声,将温采抱起来放回床上,继续穿着衬衣,“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理?”
温采不由得深吸了口气,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的背影。
前面铺垫了那么多,其实只是为了告诉他这后面的结果,可是他这样的态度,似乎已经根本不对这结果抱希望。
“宋席远……”她再度从身后抱住他,轻声道,“你说你爸爸是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可是实际上,那些都并不是因为他虚伪,而是他的为人,的确如此。所以,在知道了秦宁其实是他儿子之后,他一定会还秦宁一个公道的……”
宋席远听完,蓦地冷笑出声,却不予置评。
温采心里实在是担忧,愈发将他抱得紧了:“他这样的做法,也许的确是对秦宁公平了,可是却会伤害到你和你妈妈。对不起……我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结果……给秦宁一个公道固然重要,可是对我来说,你妈妈和你不受到任何伤害,却更加重要。可是我却一手促成了这件事,对不起……”
她靠在他肩头,忍不住红了眼眶。
宋席远缓缓闭上眼睛,低叹了口气。
“你是在害怕我会怪你?”他低声道。
温采点了点头。
这一回,宋席远却低笑了一声,反手握住她:“早晚都会揭穿的事实,我为什么要怪你?你以为你不说,我妈妈就不会受到伤害了吗?这么多年,秦宁潜心蛰伏在他身边,究竟是为什么,他看不透,我心里却有数。今天是你揭穿了这件事,而秦宁,却可能已经等待已久。就算你不说,他早晚,也会亲手捅破这一层纸!”
温采闻言,忍不住微微吸了口气:“你真的觉得……他图谋不轨?”
宋席远冷笑一声,道:“总之,我不会相信他是个好人。”
温采听了,一时又陷入迷茫和沉默,不知如何是好。
宋席远回过头来,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别胡思乱想了,这件事,完全不是你的责任,该为这件事负责的人,也不是你。”
温采一把捉住了他的手:“你还是怪你爸爸?”
“他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那是他做人的准则,可是他做人的准则会伤害到我妈妈,我不会原谅他。”
宋席远淡淡说完,系好了领带从床上站起身来,取过温采的衣服放到她面前:“走吧,我想我们要回老宅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