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放下电话,温采就重新将他拉进了被窝,依然睡得迷迷糊糊的,但就是为了在他怀里寻一个舒服的姿势,折腾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舒服,又继续睡了过去。
这天上午,温采本来还要试造型的,可是她一睡就睡到了下午,公关部那边来的电话一一被宋席远按掉了,这一觉,温采确实睡得很舒服。
醒了她才想起今天原本有安排,看了看手机,十几个未接来电,顿时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难怪古代总有君王为女色沉迷,荒废朝政,她昨晚就是典型的被男色所迷惑,连今天要做的正事都忘了。
她匆匆起床,宋席远已经不在家里,她连忙打了个电话给他。
“醒了?”宋席远那边的很安静,似乎是在办公室里。
“你去哪里了?别忘了要去试礼服呀,要是明天再试就来不及了。我现在要去温氏那边试造型。”温采一面选衣服,一面提醒他。
宋席远低笑一声:“知道了,我也被席耀的公关部监视着呢。你试完造型打给我,我来接你。”
“还是不要了。”温采想了想,“今晚我们各自呆在各自的家里吧,明天你再来接我。”
“也好。”
又说了两句,宋席远才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回办公桌上,双手交叉,静静地看着对面梨带雨的傅斯若。
傅斯若先前竭力克制的抽泣声,此时终于再也控制不住。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谁也不要再提,知道了吗?”宋席远递了一张纸巾给她,“你是斯年的妹妹,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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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点,温采试完造型,刚刚走出温氏大楼,就接到了温琳的电话。
“姐……”不知道为什么,温琳竟然在哭。
温采一怔:“琳琳,怎么了?”
“姐……表哥他刚才告诉我,他查到了爸爸出事的一些情况……那个肇事司机,在不久前曾经拿到一大笔钱……表哥说,爸爸出事,很肯能是被人蓄意谋杀……姐,我好害怕……”
温采闻言,顿时僵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蓄意……谋杀?
这样可怕的四个字,温采从来没有想过会出现在自己生命中,以前总在电视上或者小说里看到类似的情节,总觉得太过戏剧化,却从来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爸爸竟然会陷入这样的戏剧化之中。
可是,爸爸不过是一个生意人,又怎么会和别人结下这么大的仇怨,被人蓄意谋杀?
“姐……表哥说妈妈不能受刺激,让我暂时不要告诉她……可是我忍不住,我很害怕……我今晚跟你住,好不好?”温琳轻泣着道。
许久,温采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好,你来我的小屋子这边……”
温琳来的时候,温采也刚刚到家,温琳眼睛还肿着,看得出来,已经哭了很久。
这样的情形之下,温采反而冷静下来,低声地安抚着温琳:“不哭了,万幸的是,爸爸现在还活着,虽然已经昏迷这么久,但医生也说过,说不定爸爸哪天就醒来了……”
“我真的很怕……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事情发生?爸爸那么好,谁会害他?”温琳紧紧抱着温采,喃喃地道。
“那……苏霆粤还有没有查到什么?不能查到这笔钱是谁给那个司机的吗?爸爸以前有没有跟什么人结仇?”
“我不知道,爸爸这样的人,怎么会和别人结仇呢?表哥说只查到这里线索就断了,那个司机的家人也不知道钱究竟是什么人给的。那个人给司机的是现金,茫茫人海,到哪里去查?”
“天网恢恢,总有机会查到。”温采心里其实也发寒,可是面对着哭泣不止的温琳,她唯有让自己坚强起来。
她安慰了温琳很久,才终于劝她上床睡了,看着温琳逐渐熟睡的面容,温采这才起身走出客厅,呆坐许久,忽然取出宋席远放在这里的手提,打开来,在搜索框里输入了那个司机的名字。
很快就是几万条信息被搜出来,排在前面的都是关于温庭玉那桩事故的报道,可是记者所报道的,跟她所知道的根本没什么差别,想从这些报道里发现蛛丝马迹,真是痴人说梦。
然而温采就是不甘心,翻了一页又一页新闻报道,每个字都不放过。
谋杀……想起来都令人心颤的事件,居然发生在她最亲的爸爸身上,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接受!
她坐在客厅里,几乎忘记了第二天就是自己的订婚宴,一直翻到凌晨两点,还是不愿意放弃。
就在这时,电脑上的邮箱客户端忽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提醒着主人收到了新邮件。
温采疲惫地头晕眼,不知不觉间点开那封邮件,才发现是宋席远生意上的资料,她这才微微有些清醒了,正要退出,却忽然在旁边那一排耳朵收件箱里,发现了“温庭玉”三个字。
看了一晚上的报道,她看爸爸的名字和那个司机的名字早已经看到麻木,因此在这里看到爸爸的名字时,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点开了那封邮件。
邮件开头,是长达十来天的行程记录,记录着那那些天里,温庭玉去过的地方。
温采神经疲惫地一页页看下来,终于在最后一页,发现了她熟悉的地方。
最后一页那里,清晰地写着她现在这个屋子的地址,只记录了爸爸来的时间,却没有记录离去的时间。
她有些怔忡,一颗心却开始无意识地狂跳,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要呼之欲出。
她的手不自觉地开始有些发抖,继续往下翻,却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名字,那个肇事司机的名字——朱伟。
邮件里,也详细记录了朱伟的资料,包括他的履历,家庭情况,甚至电话号码,都有。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颤抖着手退出收件箱,又重新点开,那封邮件却依然还在,而这个邮箱的主人,的的确确是宋席远——她即将订婚的亲密爱人。
温采“啪”地一声合上了电脑,面色惨白,几乎连呼吸都忘了。
她呆呆地在沙发上坐了许久,一颗心如坠冰窟。
她不知道自己是几点钟出门的,只知道凌晨的a市,车辆少得可怜,她站在小区门口,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才等到一辆出租车。
报出景荔湾的地址时,温采觉得自己声音都在发抖。
许是她的情形实在是太诡异,那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忽然惊道:“你不是温采小姐吗?看那些杂志报道说今天是你和宋席远订婚的大好日子啊,恭喜你啊温小姐!”
恭喜么?温采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抖——她就是想去问一问宋席远,他们这桩婚事,究竟值不值得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