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太过阴深,云凌只觉得背后有阵阵的阴风吹过,她咻地回头,却只见十只逗比灿烂的讨好的谄媚的笑,她回过头来,但是那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
她猛然又回头,看见的还是十只逗比灿烂的讨好的谄媚的笑,如此反复几次之后,她便有些怀疑起自己的直觉是不是已经开始出现混乱了——离开长安之后,她便总是觉得不在状态,难不成真的是因为这个才影响到直觉的准确度?
白凤息目光炯炯地盯着苗布衣,瞧着他看一下云凌又笑一下,很快地,她的醋劲又上来了,大吼一声随便寻了个由头便逮着苗布衣去打架了。
苗布衣落荒而逃,白凤息紧随其后,这么多年来他总是在前面跑的那个,而她总是几十年如一日地,一直跟在他的后面,追得火热。
这样的追逐似乎已经成为了江湖的一个常态,而苗布衣似乎也是对这样的追逐极为享受的,然而会变得忽上忽下一会天堂一会深渊的人,只有白凤息一个。
两大高手任性得说打架就打架,云凌拉都拉不住,她只能轻轻地摇了摇头,暗暗地祝师父能早日抱得美人归——据她分析,老头总是对白凤息这般躲来躲去无非是因为自卑,白凤息如今也是五六十岁的妇人了,依然容光焕发,而他自己,早就变成了糟老头一个。
他不敢跟那么好的女人在一起,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可怜的白凤息还一直以为是他嫌弃她长得不够漂亮,因而这些年来她一直用珍材异宝来保持她的容颜,却是没想到,他会是因为这样,才一直将她拒之门外。
追逐了几十年的男女从来未曾想过要坐下来好好地聊一聊,这样一个两个都靠猜的蹉跎了这么多的年岁,想想都觉得心酸——有多少人是一眼就喜欢上却因为各种各样不足为人道的原因,而使青春空置,而使年华空搁?
苗布衣也好,白凤息也好,他们这辈子,就是学不来沟通。
今天的招聘计划进行得越来越顺利,女人们欢喜地聚在一起讨论着,年少的姑娘们则是羞答答地瞧着安逸,或是瞧着玉连城——于她们来说,这两个身上的气息,远远没达到让她们害怕的地步。
她们只是仰慕,她们只能仰慕。
云凌交待好接下来的流程正待回屋睡觉呢,突闻从拐角处传来众多杂乱无章的脚步声,脚步声月轻有重有快有慢,他们的气息粗重浑浊一听就知道是些没有内力的壮汉,只有夹在他们当中时不时地吆喝两声的壮汉,才显得声音洪亮一些,气息要稳一些。
“快快快!主子说了,今天咱们必须得让那女人给滚出茶叶城!”那中年男人又大声地喝令,而杂乱的脚步声来得更加的近了。
十杀眼内凶光毕现,云凌也是偏了头,猜着正在前来的这些人,到底是些什么来头,他们口中的‘那个女人’,指的是她云凌么?
很快地,几十个壮汉所组成的队伍便冲了过来,正在应聘的女人们吓得容失色,尖叫声连连。
“十三太保来啦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