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又”字用得，就很莫名其妙。

陈青城懒得反问他“我什么时候跟你抢过”，只道：“我没有时间。”

不过是短短的几个字，刚一说完，就喘息起来，跟着抬手将衣袖捂住嘴，接连吐了几口血。

这一串动作做得很是娴熟，放下手时顺便画了一道符，将染血的袖口清理干净了。

青萍真人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到最后才问：“你估计要多久？”

这也是一个需要回答的问题，但陈青城没有开口。

不开口，也是一种回答。

青萍真人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十年？二十年？”

以他的眼光自然看得出来，陈青城能出门迎接自己，好好地坐在这里说话，都是用了傀儡术。

否则的话，他今日前来，也只能看到一个躺在木座之上一动不动的活死人。

这样的伤势，说二十年能恢复，都已经算是乐观的估计。

但执剑院长的位置已经空悬了六十年。

陈青城沉吟良久，才道：“你说个期限。”

“我记得，荀溪还有三年便满二百岁了。”青萍真人接得很快，想是早有打算，“那就三年如何？”

三年，只有三年。

“嗯。”

陈青城低沉地应了一声。

……

白筱筱带着白烟在九曜峰顶转了一个大圈，仍然没有看到小猫的影子。

其实也知道，活了上百年的猫，总不至于出什么意外，但责任心使然，还是不能不找。

两人折向飞星洞后，那里也有一条下峰的路，看样子是通往一处山谷的。白烟想了想，却拉住了白筱筱的衣袖。

“那边是流音谷，算是本门禁地，还是不去了吧？”

“算是？”白筱筱迅速捕捉到了她用词的奇怪之处，反问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还有‘算是’禁地的？”

白烟顿了顿，才轻轻叹了口气：“这事还是跟陈院长有关。”

六十年前陈青城去驱动补天阵法，就知道自己是回不来的，执剑院长之位，多半会落在碧游元君身上。

他们两人不和已久，陈青城又素来寡言，自不会主动去找碧游元君托付什么，却将自己惯用的宝剑留了下来，就封在流音谷中的迷离湖底。

“那碧游院长为什么没有去拿？”

白筱筱心想，既然都称作“禁地”了，显然藏剑之事，门宗之内皆知。只是不晓得为什么让那剑一沉就是六十年。

听昨晚陈青城说话的意思，就连执剑院长之位，这段时间也无人取代。

“那是陈院长的‘遗物’啊！”白烟轻声道，“补天成功之后，碧游院长当即宣称，她绝不会去取剑。掌门随即下令，任何人不经允许，不得踏入流音谷一步。所谓‘禁地’，也就因此而来。”

白筱筱能够想像，当时的天问山上下，那种失去了门宗骄傲之人的心情。他们应该是将那把剑当作了最后的寄托。

但如今陈青城归来，“禁地”之名应该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要不然这样，”白筱筱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跟白烟商量，“你反正会飞，你就飞过去看一下饕餮在不在，没有就回来，这不算擅入禁地吧？”

“这……这……”白烟登时垮了脸，“要是有呢？”

“那还不好办！饕餮见了你就扑，你正好把它引出来！”

白筱筱左手拳在右手掌中“啪”的一击，点了点头，很决断的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