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越微抬下巴:“发誓,碰了我你就断子绝孙。”
便算是同意了。楚之凌摇头笑:“你怎么这么狠。”
吹熄灯火,抱她上床,楚之凌把辛越搂在怀里,将她的脸埋在自己胸膛,女孩子发出了闷闷的嘀咕声:“能不能穿件衣服睡?”
楚之凌将手伸上她的胸前,轻拽:“穿你的,如何?”
“喂,楚之凌。”辛越拦他的手。
楚之凌的大掌包裹住她的手,作无赖状:“我在,找我什么事?”
楚之凌紧紧地搂住她,想起了什么,无奈笑笑:“明天阿炎那臭家伙又该嚷着给我去抓药了。”顺了顺辛越的发,楚之凌便闭上了眼。
过了很久,空气中传来少女的低唤:“这么放心我,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以为不会得到回答,然而闭目的男人却睁开了眼:“我交代过人,如果有朝一日我被你杀了,那么辛维琏,还有那个倭国崽子,或者其他你所在乎的人,都将为我陪葬。”带着睡意的低喃,声音有丝沉闷。
辛越想起了几天前的金沙湾那场惨无人道的屠杀,张大姐临死前不能闭目的样子,脊背顿时僵硬了起来,努力逼着自己闭上眼,再不说一句话。
第二天,楚之凌问辛越:“昨晚你本来是要问我什么事情?”
辛越歪着头似在思索,良久之后给了回答:“哦,我忘了。”
是听到他把因为她的缘故把辛维琏关了起来,在暗室,男孩子哭得不能自已,所以她想旁敲侧击地告诉他,辛维琏的生死不在她关心范围之内,然而昨天他说的若他死则要辛维琏给他陪葬的话,让她明白自己再跟他说些什么,他也不会放过辛维琏。
便这样吧,已无能为力。
楚之凌的船队不日就要去日本,希望那里,可以是一个转折。
17世纪的日本是将军掌控实权,发布政令闭关锁国,然日本的闭关锁国与中国的不同,中国奉行“片板不能下海”,禁止内外通商,而日本的则只禁止本国人民出海,不禁外来商贩,只是严格控制基督教的传播。
平户是日本的南大门,天然港湾,碧波泱泱。
七八只抛锚下碇的双桅帆船零落浮荡在码头近处的水面上。这些大抵是乘东南季风而来的中国商船,也有一两艘西班牙和荷兰的商船。
黄金蛟龙号降帆,两侧极重的锚插进水中,粗壮的绳索牢牢巨型船只,木制的船在浅水夕阳中别有一种安详的美感。
楚之凌和辛越一上大街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两人一看打扮就是唐人,男的身材高挑挺拔,比之这里许多男子都高出一个头不止,衣服是上好的缎料,款式亦很新颖独特,双目寒而锐,无形散发王者之气。
跟在他身后的少女,乌黑的发丝上随意簪了几颗白珍珠,鬓发微松,懒散间又透出浑然天成的精致,以东方韵味为主融合西方精髓的深黑长裙勾勒出她纤细美好的身段,眸子在阳光下似乎泛开琥珀色泽,通透而浅淡地扫过街边巷内的繁华。
辛越的心里该是有些情绪的,这个国家,是她母亲的国家。着和服的日本少女与她擦肩而过,空气中带起浓郁的香,那是奇楠的香,熏蒸于发,十分好闻,让辛越一下子想到了母亲。
正是黄昏之际,平添思愁,眼里微澜,辛越注意力分散之际腰上传来厚实的温度,下一刻便被人带进怀里,呼吸间是清浅的白檀香,古朴幽致绵长深厚。
熟悉的低沉声音:“想什么呢,小心些。”
“你们是谁?竟然敢挡少主的鞭子?”日语,张扬跋扈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