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方派出二十只快哨,“轰”的一声巨响,夹板船一炮击沉楚船十多架快哨,连绵不断的楚方船只朝荷兰的大型夹板船急驶过来,密集的炮火无法住楚方的船舰,夹板船巨炮的远程威力正在丧失。
然而威尔却不急不躁地捋了捋胡须:“果然,楚之凌一死,这些海寇,就成了一些乌合之众,只知硬闯,不知战略。”
楚方的主船看到荷兰军这般迅猛攻势,似乎有些惶惑,站在主桅下的楚炎连忙打着旗语,意思是,继续攻,不准撤。
然而无力对抗的船只还是四散逃窜,鼓声,螺号声飘荡在海上,威尔眯弯了眉:“我们抢占了上流上风,这下,楚船免不了覆灭的命运了。”
海战中,抢占上流上风,是加速一支船队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
顺风顺水,事半功倍。
三桅夹板船迅速向楚方的主船攻进,两方斗头熕巨炮攻击,海面展开蔚蓝的火,碧海蓝天,被烈火烧得近乎红透。
已从东印度公司调来援兵的荷兰军势力增长,像一头雄狮一般蓄势而攻。楚方的许多战舰在熊熊烈火中行将倾覆。
而这烈火,于威尔来说,就是盛放到极致绚烂的朵。
从此以后,东南海域,就是大荷兰的天下,而他威尔,将缔造一个反败为胜的战争神话,彪炳史册。
从此以后,东南海道,将由他控制,届时,日本,中国大陆,东藩,印度,暹罗,勃尼等重要国家或者城市的商业运输都由东印度公司彻底掌控,不必再受楚之凌的桎梏。
“你这个贱人,都是你,都是你啊!如果不是你,大哥就不会死,我们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陈刚看着越来越迫近的夹板船,怒从中来,想要驾着快哨往荷兰军方向猛冲,却被楚炎派人制住:“我自有安排,不可鲁莽。”
陈刚无奈之下怒气更盛,走到暗室,就把辛越提了出来丢到甲板上,一阵恶骂。
“你真是吵死了。”
辛越半靠在桅杆上,黛眉轻颦冷淡流线。
随后目光转向远处的荷兰船,眼似翡翠落墨,幽暗绿光越发难辨。
“你……”
陈刚一脚踹向辛越的肩膀,然而下一刻,便嗷嗷大叫,痛呼失声。
辛越伤痕犹在的手抓住陈刚的脚,力道之大容不得陈刚抽身。辛越反手迅速一扭,男人脚踝处骨头错位的声音登时响起。
辛越一个军警格斗术中的旋身,单手弹地而起,与此同时袖手一挥,个头一米八的大汉就被丢到船舱门口,“砰”的巨响在炮声中仍然刺耳。
天色越发黑沉,极远的岸边潮涨得老高,流若腾飞羽翼。
辛越白色的衣服染了寸寸肮脏,一张并不十分干净的小脸微微扬起,对着楚炎道:“你,去准备一下,我要沐浴。”
此时昏黑的天幕间破开一道霞光,映得海水斑驳陆离。
莹光流转,一线天开。
“你倒是好魄力啊。”
弧度优美,下颌微仰,辛越环视一周,看着众人眼里掩不住的洞开笑意,微微抿唇,神色淡倦地看向来人,不被惊扰道:“过奖。”
来人墨发星颜,广袖猎猎,脸容并没有被常年的海上生活洗濯得粗犷,岁月磨砺出一种威严的美,身如玉山,雄姿伟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