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真就不放心。
在心下如是说着,叼着烟,顾博明不无无奈的说:“你就不膈应?”
整天见到那样一张晚娘丧脸!光是吐都不够锅碗瓢盆装的了!
“当然膈应。”
点头,杜予清脸上也是一抹厌恶划过……
看穿了夏冰清本质之后,她表象越是清纯,在她看来就越做作!
所以,怎么可能不膈应?
可她没错,心虚的应该是夏冰清!
眼神坦坦荡荡,杜予清说:“你不知道,她现在挺怕我的,对我是能躲就躲,她越是躲我我就越要在她眼前晃,我要用我的存在提醒她,当初是怎么对我下手的,我要晃的她心虚!”
所以,才不会做逃兵!
“嗤”了声,顾博明在心里说道——就那脏东西,怎么可能会心虚?
杜予清,你太善良了,而且好天真。
你以为,你在她眼前晃一晃就能让她改过自新了?
你以为,就那种阴险狡诈的角儿,是你那蹩脚的小奶娃防备就防的过来的?
你这样干净剔透,叫我怎么可能放心?
这些都是顾博明想说的,但他不想打击了她,便改口说:“那行,你先住着,但先说好了……”
“嘿!我要住哪里都由我自己来决定,你这样霸道……”
“先听我说完。”
“喔,好吧。”
男人霸气凛凛的,叫人无从抗拒,就是天生的王者,前一瞬还要炸开的杜予清,在这一刻,毛瞬间就顺了下来,虽然很觉得莫名其妙,而且好没有出息,却一句没反驳,挠一挠后脑勺,鼓了鼓双颊,杜予清心不甘情不愿的让了步:“那……就让你先说吧!”
“受委屈了不许瞒我,她要再对你下手,我不会再惯着你,亲自去把你打包带走你信不信!”
“惯……”
张了张嘴,杜予清彻底无语了。
敢情,在人顾大太子爷眼中看来,自己这坚持不换寝室住还是他惯的?这分明就是她自己的事情,怎么转个念头,就变成是在征求他的意见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他在惯着她?
难道说,她真的很……任性么?
即便心头觉得这不太可能,而且即便是也并不关他什么事情,但是杜予清的心下,依旧是“咯噔”一下,状似是有那么一些些的……小担忧了。
挠一挠鼻尖,再用指腹在鼻梁上面轻轻摩挲了一下,杜予清的手儿开始无意识的去扒拉着头发,这是她的小动作,她一贯不怎么安分,从小动作就多,尤其是紧张或者是心神不定的时候,就更是了,直接各种小动作,这是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
这会子,她甚至是连自己在在意他的想法,担心自己表现的不够好,任性了,而招他烦了的这种想法都没有意识到……
她只知道,她挺乱的,脑子里面就像是正在熬煮着一锅小米粥,咕噜咕噜的直冒着气儿,搅的她头重脚轻无法思考,乱糟糟一片。
可不知道她有这么多的小心思,隔着电话听筒,听着她的呼吸,顾博明只觉得,就连一颗心都被填补到满当当的,夹着烟,他声音略略沉下去一些,有一点点的哑,他说:“杜予清,我是不放心你,同在一个屋檐下,她想害你太容易了。”
难得的,顾博明对自己的行为做了解释,这是他有生以来绝无仅有的第二次,第一次也是给了她,也就上一次在舞厅,怕她误会所以跟她做了解释……
“我……知道。”
小嘴儿张张,杜予清原是想说上一句——我跟你之间,真的还没有到让你来为我打点操心的份上,不要说的这样暧昧,这是不好的,然而,真当话语来到喉咙口,却也只不过是在里面绕了一个圈,旋即,就改了口,变成了我知道。
确实,他对自己的关心,杜予清是再清楚不过的,虽然未免有一些太霸道了,但,并不妨碍她感受到他的关心,并且感动欢喜……
努努嘴再鼓一鼓双颊,手指尖再往自己那神似包子一般的面颊上面戳上一戳,气势瞬间就弱下去了,杜予清狠狠揉了下自己的头发,豁出去了一般的说道:“谢谢你啊顾博明。”
轻声一笑,顾博明在电话那段低低问道:“谢我什么?”
“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还是那句话,你放心,我会护好自己的,坚决不再让她有任何的下手机会。”
我可还真是不那么敢放下心……
不是不相信你,而是那种脏货,他全无半点好感,坚决不可能放心。
在心中默声顶撞了一句,面上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顾博明只低低道了一句——“再说吧。”
“什么再说?”
气鼓鼓的,杜予清正想要问顾博明,你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呀,是不是还不相信我呀?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发难呢,那端顾博明就直接一句——我还有事,先挂了,最后一点时间,你火速处理好慕远山,断干净,否则我就要亲自出面了。
然后,真就挂了,完全不给她任何或辩驳或反抗或嗔怪的余地,叫她除了接受,还是……接受……
对于顾博明如斯的强势,杜予清倒是也并不生气,更不会觉得反感或者被干预了,她现在就是乱,乱成了一锅粥,完全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
到底是个涉世未深的青春少女,将近十八年的人生岁月都干干净净,清透玲珑,从来顺风顺水,没有遇到过感情的波折,偏偏这几天一来来俩,先是夏冰清,再是她自己爱情的动摇,这冲击可着实是太大了一点,让她实在有些措手不及,难以应对……
她其实有逐渐意识到,自己的爱情天平,正在倾向顾博明。
当然,这并不就代表她不喜欢慕远山了,她还是喜欢的,一如既往的喜欢,只是这一份喜欢,或者,并不是她想象中的设定,是亲情,是友情,独独不是……爱情。
是的,爱情,她想,她现在才逐渐碰触到,爱情的模样。
可她又还是有那么一些迷惘的,她不知道,自己的这种意识,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短暂的摇摆假象而已?
如果说,对顾博明那才是真正的爱情的话,那么,自己对远山这么多年的喜欢,又是什么呢?它一样会让自己觉得快乐,就真的不是爱情了吗?
如果是,那一个人一颗心,怎么可能同时喜欢两个男生呢?
这好过分,也太不检点了,完全不够好女人,关键是,会伤到远山又伤到顾博明。
杜予清最最不想的,就是去伤害慕远山,不能断,不忍断,否则远山伤心了,她也会心碎的……
可是就这样拖着,好像对远山也不见得怎么公平,而且还会让顾博明心里难受。
真是这般的矛盾,让杜予清纠结不已,她正陷在矛盾的漩涡之中,挣扎摇摆,她想,等到明天,如果顾博明真来找自己了,那么,她还是要去跟他说明白的,让他再多给自己一点时间,让她捋顺……
如果捋清楚了,那么,不管会是何种,她都一定会做出选择的,坚定毫不摇摆。
杜予清这样的想法是最正确的,也是青春少女在面对感情困扰之时,算是冷静理智的态度了,然而,她想的再好都没用,因为她忽视了一个人——顾博明。
这大家伙完全就是不按照常理来出牌的,他的霸道心和独占**,绝非她能想象的,这一点,等到她真正意识到的那一刻,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一切,他定,不由她。
至于她自己,只能毫无商量余地的,在他身下……弥足深陷!
◆
“明子,是谁,让你连我都要避开?”
挂了,顾博明电话都还没收回去,身后就有疑问传来,是沈家小公子沈钧。
捏着手机的指关节紧一下,在还带着点余温的手机屏幕上轻轻一下滑动,就好似是在摩挲着杜予清似的,顾博明难得的露出一记浅笑:“我女人。”
沈钧正在抽烟,顾博明冷不丁的三个字,直接让他呛到了,闷头咳个不停。
“我靠明子你……我靠……咳咳!靠靠!你抖出大秘密之前能不能先给我点时间缓冲?”
冷不丁的,简直就是要呛死他!
低低一声笑,顾博明将手机收回兜中,边走向沈钧:“我只听到动静,没料到是你。”
还以为是别人,所以才会挂了电话回避的。
做兄弟的,当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依旧在咳嗽,呛到连眼泪水都要出来了,不过沈钧却是笑了,照着顾博明肩膀上砸了拳,他笑骂着:“神经病的货!找了女人也不跟哥先说一声,找揍是吧!”
“放心,过两天就让你见。”
嘴角斜着淡淡的笑,顾博明在沈钧面前,难得的像个同龄大男生,然,却给不了他多余时间去嬉闹,包厢便爆出了……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