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也抚慰的她那颗不上不下的心,稍显安定,抿了抿唇,伸出手,慕兮年情不自禁的摸了上去,起意原是想为他撩抚平整,可一摸上去,却忍不住发出了感慨——软软的,好似小动物。
这个粗糙的爷们,依旧是不怎么懂围巾的系法,但好歹是熟能生巧,没有以前那么笨拙了,低着头,他单手虽艰难却很坚持着,因为他脑袋是低垂着的,从慕兮年的角度正好能够看到他的发旋。
“哟,这不是我妹夫在养奶娃娃么?”
然,即便慕兮年一向话少,可到底是多年相依为命的姐妹,夏未年还是能够感觉到异样的。
悄悄的对着顾亦城举起个大拇指,顾君临紧张的神色开始松懈,暗暗松了一口气。
仅此一语,两个人都被损了进去,确实够毒。
“临时有个大案子,他接到电话就赶了过去。”四哥答,眼睛依旧锁着某小丫头,爱恋深深。
禁不住这毛茸茸的触感,慕兮年便多摸了两下,动作比揉弄一只小狼崽子的脑袋相差不到哪里去,甚至似乎还裹挟着点点的母性温柔,唇角微微一个抽搐,顾亦城的俊脸瞬间黑了下来……
顾亦城有点子凶,口气冲冲的,却被北风吹散,半分戾气都没有,反倒像是在撒娇,再一看他那气鼓鼓的脸,黑黢黢的,俨如抗议加不屈,一双墨黑色的眼瞳在冷光之下显得格外纯粹,炯炯有神,别提有多形象了,一怔,慕兮年忍不住乐了出来,眉眼弯弯:“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哼哼唧唧着,顾亦城嘲笑的异常大方,一噎,夏未年即便是在努力扒饭都不忘记掀起眼皮子瞪他一下,然后,继续……扒!
他头发最近稍微长了一些,不再是那标准的军人刺头,他有随性,哪里会来梳头那么一套,随便扒拉两下就完事了,发旋上面有一缕头发翘了起来,应是因为睡觉的缘故,微微翘着,此时此刻正被风吹着飞扬,定定的看着,慕兮年就觉得,好似有一根小羽毛在她的心尖尖上面挠,挠啊挠,很痒。
“等会去医院看妹妹头的时候,顺带让二哥给你瞧瞧。”
妈蛋!就怪那俩混小子!回头不往他们家冰箱里面塞人体器官他就不姓顾!
气咻咻的自然是夏未年,被顾亦城这样一激,再看着自家姐姐那似笑非笑的神色,一抿嘴,她直接从顾君临的手中把勺子抢了过去,低下头去就哗啦啦的开始扒饭,就着他端着碗的姿势。
瞅什么瞅!老子是天才不错,可老子那一双手更是生来去摸死人的好不好!老子的天才大脑是为了惩治罪恶造福社会的,怎么一回国就沦为了妇科大夫家庭医生营养调理师外加保姆?!
这话由他说出来格外的的喜感,明明最会瞎闹的就是他,且他明明欢喜,就连眉眼之间都是宠溺,却依旧要保持着威严,好似在训斥一个正在无理取闹的小女娃娃,心头瞬间暖透了,慕兮年就连配合着演下去的心思都消散了,踮起脚尖,她环上他颈子,用力将他拥住……
“我说宝贝,咱能别像是在摸狗么?”
完全不顾有人在场,更不顾会不会给未来侄女造成不良影响的胎教,倾身下去,在慕兮年的唇上嘬了一口,再摸了一把她的脸,顾亦城语气轻佻,好似一小流氓调戏良家闺女。13acv。
顾君临和夏未年同时看向门口,同时开的口,一个无奈一个气咻咻。
当赶到医院的时候,顾君临正巧在哄夏未年吃饭,鼻子眉头都皱成了一团,她简直就像是个厌食的小孩子,脖子扭开,嘴巴撅着,一脸的嫌弃,“嗤”声一笑,顾亦城站在门口就直接开始嘲笑了起来。
这丫头实在太难哄了!在阿城和兮年来之前,他已经哄了将近二十分钟了,甚至还学着阿城,说起了肉麻话,虽然很是结巴。
眼睛半眯而起,一听到血腥的事情,顾亦城的暴力因子又要翻滚了,一脸按捺不住的兴奋:“二哥有透露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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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是这样,都毫无效果……
在心里头咒怨深深,意识到自己近端时间飙出的脏话比这么多年加起来的都还要多,默声念着“有辱斯文,实在是有辱斯文,我是文明人,不能跟老幺那种土匪头子比匪气”,眉头紧紧皱着,二哥那本来就冰冷的脸色在这一刻彻底冻结成冰块,犹如从万年冰窖之中启出来的那一般,寒气,凛然绽放,乍然一看过去,竟是比那躺在血泊之中的、真真正正的尸首还要来的冰冷、僵硬,外加……渗人!
说来也是,这几天她脸色有点不正常,较平常要略显苍白一些,但仔细看又好似没有,问她,也没说有哪里不舒服,于是他也就没有当成一回事,现在看来还是不对。
“……嗯。”
用力将慕兮年抱紧,噙着飘忽的笑,于冷风之中低头下去,在慕兮年的脑袋上温柔一吻,顾亦城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瞎闹完了就知道来撒娇了?”
说的直接,外界千金难求一眼的天才怪手却被顾亦城毫不客气的指使着,也可怜了他,生性淡泊偏偏生在了这样一个盛大的家庭之中,几乎没一个都不是好惹的,尤其新近添了媳妇的这两位,老幺最盛,简直完全就是在把他当成移动式诊脉器,明明没事,就脸色稍微差那么一丁点,都要缠着闹着的给瞅瞅。
这很怪,即便要离开,她也肯定会通知自己的,顾亦城当下心头一紧,就怕她又出事了。
到底一路走来承受的惊吓太多,他不得不慎重,于是立刻开车往公司赶,却是才刚上路,就接到她短信。
就一句话——亦城,我们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