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看了一眼游存勖,“至于游家的两位公子,恕妾多嘴,与其落下话柄危害您的威严,不如您下发罪诏:‘游氏二子通敌卖国,作奸犯科,令通告天下,处以腰斩’,至于游大人实为不知情,或可量刑处理,才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量刑?”刘禧矍然变色,目光狐疑扫视那个已经苍老的老臣,“先帝的计策被尔等做成这个样子,难道就不是罪过么!”
有片刻的静默,落在耳畔却是果断的杀伐,“游存勖——一同打入天牢!”游存勖猛然抬头,苍然的对上那双曾幼稚纯真的眼睛,“陛下……陛下你——”
刘禧继续催促道:“还不快带下去!”
亦连毓嬛都对这个决定瞠目结舌。这个孤高的老臣,纵管手段有些不高明,被人捉到了把柄,但他不论是对先帝还是对刘禧的衷心,连她这个外人也是历历在目的。
一时间她情不自禁动了恻隐之心,哀哀劝道:“陛下,他毕竟是您的老师,也是先帝指派给您的重臣,您这样做……会不会……”
刘禧调过眼睛,看着落幕潇潇,“轻饶了他,那卖国的罪名谁来承担?让朕这个天子来承担么?那就只能是他!”
他说罢,只是凝视着她,似乎要从她脸上寻出一丝映证,“如你所说,‘一入皇室便无家族’,你也不要让朕失望,更不要忘了你曾经同朕说过什么——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即便对方是你的亲姐姐,你也不会手下留情的对吗?”
两下无言,有一痕怔愣毓嬛从眼波底下悄然漫过,默默垂首应道:“只要陛下信任妾,妾会为陛下做妾所能做的一切。”
可又该怎么做?刘禧是给她出了一个大难题,即便她能对她姐姐有所了解,可若真的碰起来,心里也止不住地虚。
但若不去想,那她的人生也止步于此。
回宫后,雪雁轻轻拿梳子篦着她的头发,发问道:“陛下不会再跟石家计较了吧?”
毓姚只是顺着头发叹气,“只能说眼下是保全了石家,以后还不知怎么回事,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只不过……”
她迟疑着,觉得心口发凉,“游氏父子那般忠心于他,连那样的丑事都能替他去做,他竟这样无情,起初我还害怕量刑惩治游存勖陛下未必会同意,没想到……他居然比我还狠。怎不叫人不寒而栗。”
便苍然地摇头,“不说了,回头想想京中还有谁能善用,当务之急,还是要摸准京中的形势,万一发生不测,至少还有人手可以制衡。”
雪雁闻言,唉声叹气道:“宫墙之中,除却禁军,就是御林军,宫外无非是中领军、中护军,自南阳王死后,骠骑营一并合进了中领军中,两军若是相比也是孔笙强过中护军呐,再若计算,便是京畿四周的守军驻将了,也只是陛下手中的虎符能够调动,这些人数所加起来也不过二十万。”
毓嬛略略缓和,接过茶盅润了润起皮的嘴唇,轻咳一声,“如今秦王的士气正足,身边又是精兵强将,二十万驻军是凶险了些。石舫靠不住,霍舫更不用说,单单顾舫的势力在京游走,也实在是……”
话不说尽便一笑,眼珠忽然咕噜一动,“也许我该去拜拜另一个人。”
雪雁无奈地愣了愣,“谁?”
毓嬛没说话,只是倚着隐囊细细思量了过去。
等我调整好作息就日更,刚进京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