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鄙夷的冷笑,“可怜你?因为可怜你,我差点连命都没了,你这般无能,确实可怜……也可悲,也不知你哪来的自信……还……跟旁人比呵。”
这个“旁人”指的是谁,萧离太清楚了。这般尖酸刻薄的话,已然将他的脸刺得迅速白了下去,带着积久的尘埃的浊气,白里还透着黑。一时嘴唇都在哆嗦,不知是愤怒还是羞愧。
看他不言,媞祯长长地冷笑一声闭上眼睛,“早晚都是死路一条,还不如……现在去了好……”
寥寥几语,是无限的伤感与灰心。
萧离错愕地看着她,攥紧拳头道:“我答应你,会还你个公道的。”
然媞祯不再言语,而是别过头背过他去。殷珠上前欲拉住他的衣袖,“侯爷……您可千万别意气用事啊!”
萧离矍然变色,竟一手将她甩开,亏得兰因反应快,殷珠才没有跌倒。幸幸想再唤他,人早已大步流星踱出了屋外。
不知为何,他情绪像控制不住似的,浑身肌肉都抽搐,又头痛欲裂,连走路都跌跌撞撞的。
他这般架势去找祁明算账,侍从不免心悸,连忙去请人将温流召来。
当温流问讯赶到时,萧离早已跟祁明在校场掐了两个回合了。眼见萧离又要打出一圈,温流急忙拦了下来,“侯爷息怒啊,现在事情还没查明,是否是五王子做得还未可知,现在还不是兴师问罪的时候!”
萧离又怒又躁,急道:“沉梦香就只他一人所有,还需要查明什么?分明就是他命人动的手,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转圜的,你是没看见她吐的那一汪血么?!”
祁明道:“你不必拦他,叫他过来跟我打!他是武功废了,连同脑子也被那个女人弄废!我想杀她,光明正大,还用得着下毒!纵然下毒,还会用‘沉梦香’不打自招么!”
“你真是愚蠢!真是愚蠢!被人算计了,还给人数钱呢!”
温流亦道:“是啊主子,您不觉得太蹊跷了么,怎么好端端王妃就中了毒,且一切踪迹都指向五王子呢?您要冷静,别让别人先离间了咱们自己人。”
早先祁明对他的围堵,此刻算一并发作了起来,莫名连身边人都替他说,更是来气,“就算不是他,想杀媞祯的心思他亦有!不然他也不会在我面前大放厥词说要药死人了,如今人真药得病恹恹的,他却敢做不敢当!卑鄙!”
祁明怒道:“卑鄙?你抢人家的有夫之妇,你不卑鄙?没出息没本事对付刘温钰,却有本事拿我撒气?”
他忽然鄙夷呵气儿,“萧离……听说你合围秦王却被人家耍得团团转转,人家现在都与临兹的援军攻到巴尔坎了,离燕山只有十里,燕山攻下,最近的便是锦阳城了!而你至今一无所获,还扑在女人身上,怪不得人家不跟你,你瞧瞧你这样子也配人瞧得起?”
“不是我率兵过来,只怕你早就扛不住了!到嘴的鸭子你都护不住,别届时赔了夫人又折兵,给别人做嫁衣裳!”
他的言语太过讽刺,激得萧离霎时抽出温流腰上的宝剑,冷冷对着他。温流见此,连忙出手擒他,以免生事端。
见此僵持的架势,祁明亦知他们到底没有什么胆量,傲然不屑地唾弃道,“杂种就是杂种……真是没用!”
他堪堪背过身去,萧离的青筋已经布满了额头,连眼睛亦红得异常恐怖,仿佛又无尽的暗哮,在他脑中嘲笑、奚落!
“杂种!你就是个狗杂种!你就算再身居高位,也是不配!”
年幼时他抱着头,蹲在地上,被人无尽贬斥戏弄,压抑让他透不过气。
他那么卑微,那么效力,做什么都是不值的!
情绪的巨兽越过他清醒的弧线。忽然一声沉闷的异响。
祁明低下头,这才看到了一把剑横穿了自己的胸口,登时重重向前倾倒,摔在了地上。
萧离面无表情脸上,溅上了殷红的鲜血,仿佛也被腥气召回了现实,顿时倒吸了一口气,似乎没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惊恐万状的呼号声开始在四下高低起伏。
“武……武安侯杀人了!”
“杀了,他杀了,他居然把五王子杀了!”
蓦然萧离脑中一片混乱,他不想的……他不想杀他的!怎么会……怎么会意识失控呢?
最近在捡了一只小奶猫,它打破了我对猫咪“独立高冷”的固有印象,出奇的粘人,几乎是寸步不离人,离开它的视线,它就嗷嗷叫。后来我才知道,这叫猫咪分离焦虑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