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雨珠溅在台阶上,劈啪作响,像一个个爆栗的声音,激起无数雪白水,连同人也汗津津的。
不一会石父从里屋出来,向她招手:“闺女,进来一下。”
显瑀淡淡的点个头,示意有她在,大可放心。媞祯才起身,跟石父而去。
莫名间,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对。石父的眼神一直飘忽不定,闪烁的许久才问:“那日大殿之上,听说有个叫幺娘的稳婆来了。她说了些什么?”
媞祯不知他为何一问,如实回复道,“不过是些莫须有的话,说是她亲自接生的我,还说我后颈上有一颗红痣。可众所周知的是,我天生哪有什么痣呢,可见都是些旁门左道的伎俩。”
石父沉重的眼波徐徐抬起,“除了这些,其他的……她一句都没说?”
媞祯被问得有些不明所以,“该说什么呢?”
石父哦了一声,“我是怕她说些不中听的话,再留下什么把柄,既然没有,那自然是最好。”
眼睛不可避免的看向她脖子后那若隐若现是一颗红痣,“只是你这痣……祛不掉了么?”
“苏哲也尽力,后来用药有些刺痛,我就也不想再受那个苦了。其实如今也没什么威胁了,不是么?”
石父想一想,默默摇了摇头,“罢了,都罢了。人生长短各有所去处,只要我的宝贝安然无恙,为父就放心了。”
她纯然笑了一笑,看着正来端茶递水的是个陌生的小厮,不免发问:“曹休他去哪儿了?”
石父只是笑而不语给她倒茶,却始终没有接话。
夜黑风高没有月亮的夜晚,总是一片漆寂,偶尔有打注的雨水滑落,从干枯生涩的柳枝间,“哗”一声洒得满地。
自媞祯出狱后,一心想要从别的地方打探韩婴的消息,又经石父一提,才想起幺娘或许是最好的突破口。
于是那夜她便叫曹迩去牢中将那妇人提去十里画廊审问。
那地本就偏远,草丛树木有多,马车方转了一个岔路口,忽然青光闪动,一柄青钢剑倏地刺出!
这一下石破天惊,连曹迩也是心头一凛,“那个宵小之辈敢拦此车架?”
困住他的是个蒙面人,瞧着方才出剑,像是老道的刺客,只怕此番是冲着幺娘来的。
这般想着,他迅速找了个绳子将幺娘跟自己绑在一起,引手便去拿剑跟那人火拼。
然而那人对他的一招一式,竟有些见招拆招的意味,几乎每次都能反应出他的出剑点,可是又莫名得避开他所有致命处,如此反常的行径,一时间竟愣了一下。
那刺客似乎看出他的疏漏,当即连施八下险招,眼见招式不敌,曹迩忙从怀中揣出一个红球,单手一捏,直喷刺客面目。
趁此之机,双臂一振,倏乎间将那人面罩扯下,而眼前的场景竟叫他瞠目结舌……